第30段

太子松开她的手,一同踏入殿内,富丽堂皇的清元殿内,满满皆是权臣,二皇子亦然也在。宋意欢随太子身旁,仪态大方,其中匆匆瞥见往日有过恩怨的卫国公。

这段时日来,皇帝是头一回露面,面容微白,步履蹒跚,却不减往日威严,他坐在龙椅之上。

台阶上中书令高念禅位诏书,众人俯首听命,宋意欢则需站在太子身后,瞥着他高大的身形。

玄明帝在位二十三载,内政清明,国家昌明,外夷钦服,岭南作乱,部分余孽尚未清除,而因体弱多病,难以务政,就此退位让贤,帝位由皇太子李君赫承袭。

龙案上已拟定好禅位宝册,国之玉玺放得端端正正,众权臣本还有异议,只听皇帝咳了几声,病弱如此,众臣何敢。

皇帝则虚弱道:“尔等多是追随于朕征伐山河的老臣,望看在朕的情分上,多多辅佐新帝,万不可骄奢淫逸,横征暴敛,不思进取。”

话语间,太子不禁轻瞥皇帝面容,众臣跪地高声领诏,在众目光之下,太子踏上台阶接过中书令递来的宝册与玉玺。

朝臣中,卫国公凝望着上殿的禅位交接,指尖在袖内轻轻摩挲。

皇帝来到儿子身前,太子面容肃正,气宇轩昂,正俯首听教诲,却只听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,淡然道:“大盛的江山便交托于你了。”

言罢,皇帝由福公公搀扶着缓缓退场,离开金殿,往后的事全权交给太子了,人嘛,总要有经历才越发成熟稳重。

他决计不会为太子安排好一切,接下来的事便交给他自己了。

见外头一缕斜阳,李墨心绪平和,不禁想,之后去哪儿钓鱼呢,扬州是不错的地方,也不知卿儿做饭的手艺可有退步。

清元殿台阶上,太子手上的玉玺沉甸甸的,他目送皇帝离开,心间阵阵涟漪。

这是他自小便知道需要承担的重任,帝位,人人都想要,他也一样,身居高位,需要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大,肩负的是苍生百姓,泱泱大国,要么就名垂千史,要么就昏庸无能,这种挑战如何不令人着迷。

太子面对着臣服于脚下的满朝权臣,长袖一挥,下的第一封诏书便是择日举行登基大典,大赦天下。

宋意欢双手覆于身前,望着殿上的太子,忽然感到有些莫名的恍惚,就像没找到实质感。

***

禅位大典结束,夕阳沉西,百官已退离皇城。

清元殿外的层层阶梯上,李君赫负手于后,缓缓走下,抬眸望着晚霞映照天边,皇城恢弘大气,充满着权势与欲.望。

宋意欢跟随在身旁,朝服的裙摆落在阶梯上,宫女们紧随其后,李君赫的目光从晚霞上回来,看向身旁的人,只见她眼眶湿润着。

这使得李君赫微愣,淡淡笑道:“怎么要哭了。”

宋意欢朝他靠近,抹去眼角湿润,“今日之后,殿下便为新帝,纪年改元,万象一新,忽然感到不真实感,意欢不知是不是该为殿下开心。”

李君赫瞥了一眼四周的太监宫女,然后俯身靠在宋意欢耳边,揶揄笑道:“往后你便是皇后了,快莫哭了,传出去多让人笑话。”

宋意欢回道:“我没哭,只是有些感慨。”

李君赫立回身形,应了她三声好,握着宋意欢的手走下清元殿外的石阶梯,平缓地道:“清元殿乃为举行重大典礼和接受文武百官朝贺之地,当年父皇在此殿诛杀北方齐王,封号登帝,他步步为营,将李家的江山从韩家手中夺回,功绩赫赫,无人不敢臣服于他。我与父皇相比,差多了。”

宋意欢抬眸与他相视,李君赫接着道:“所以父皇吩咐的每一件事,我极力做到尽善尽美,包括幼时照顾昭景和锦宓,自小便由陈太傅教导,太傅曾说我过于执拗与较真,因为不愿让父皇失望,而这次亦是一样,不愿让他失望。”

这是他坦然地与她提起心中的事,宋意欢上前将太子高大的身躯抱住,轻轻道:“殿下会是个好皇帝的,在我心里你已经很厉害了,并不比皇上差。”

李君赫温和笑着,用手摸摸宋意欢的发顶,“不过我也比父皇好,他登帝时身边没有母后,而我有你。”

夕阳余晖下,太子牵着宋意欢缓缓走在皇城宽阔的朝场上,一望而去,是层层的朱红高墙,青砖碧瓦。

太子忽然道:“我八岁那年,你放了我的羽雀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是不是还亲了我,啧啧,到底是谁先对谁非礼的。”

宋意欢心虚道:“我不是故意的,才没有亲你。”

李君赫瞥她一眼,“你八岁那年,是不是你贪吃饼酥,然后答应和我同住东宫的,为何吃完饼酥就反悔,在东宫没到一天就哭闹着回去,我不让你走,还说我骗你。”

宋意欢低语回道:“就是骗我,你也没说得我和你同住才给吃,不然我岂会吃那个饼酥。”

“那你十二岁那年,我好心将你从池水里捞出来,带回东宫换衣裳,自此便处处躲着我,避而远之?”李君赫道。

宋意欢羞恼起来,“谁让殿下扯我裙子!登徒子。”

太子这个大冷脸,哪有这样凶神恶煞地扯她裙摆的。

李君赫顿了顿,则缓缓道:“这不是见你裙上有血迹,我找找伤口......”

言罢,李君赫摆摆手,想了她初潮这事的确是他的不对,不再与宋意欢争辩下去,则是一本正经地将她扶上锦云辇。

宋意欢想着想着,竟被他气笑了,像太子这样的‘恶霸’,他们若没有重来,那该怎么办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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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章 幔帐

登基大典定在半个月后, 玄明帝往后尊为太上皇,燕卿皇后则为太后,二老安居于皇家园林云野园内, 休闲自在。

除了筹备登基大典以外,宋意欢与太子还需从东宫改住皇宫, 因之前的永安宫, 二老偶尔会走动,为了不打扰。

宋意欢转住于长佩宫中, 陆陆续续地将物件东西都备齐,当初在东宫的奴才,也统统换入长佩宫。

且不止这些随行的奴才, 人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,在东宫府衙内的官员也分配于朝中相应的职位。

从太上皇手里接过禅位诏和玉玺, 太子如今便可尊为皇帝,只是还需一场登基大典来昭告天下, 新帝登基而已。

在离开东宫时, 宋意欢抱着团团圆圆道:“这东宫, 以后便是由团团来住了。”

大儿子张望着母亲的容颜, 还未能听懂她的话语, 只是眯着眼笑, 一双凤眸像极了李君赫。

长佩宫内的景物雅美, 水榭楼台, 宋意欢之前从岭南带过来的玉桂树, 又命人转种于园子里, 待树长成,便是满园的桂花香。

宫里的奴才们亦改了口,成了人人口中的皇后娘娘, 宋意欢起初几天有些不习惯,带着两个孩子,去云野园看望太后时。

太后则笑了笑,道:“你不是皇后,谁还能是皇后?”

宋意欢也不再说这样的话,听太后说道过几日,他二老便回扬州享享清福,他们的事自是不会再管了。

来了云野园才知道,原来父皇的病并不严重,还好得挺快的,都下水池摸虾了,从原来的威严变得亲和。

燕太后笑道他以前本就是个和善的人,只是身居高位不得不显得严肃,使人敬畏。

见父皇如此稳健,难怪太子殿下让宋意欢不用太担心,原来是二老已想回归田园,闲云野鹤的生活。

燕太后道最舍不得的是孙子孙女,便在云野园多停留些日子,往后孩子再长大些,记得送来扬州陪陪老人家。

宋意欢连连应是,待到午后才回了长佩宫,喂过孩子后,正好将其哄入睡,便见那身形修长的男人回来了,让太监备上晚膳。

用着米饭,李君赫淡淡问道:“今日去见过父亲母亲了?”

宋意欢点首,“见了。”

李君赫神色平和,夹块鸡肉放入宋意欢的小碗里,说是多吃些。

生下孩子过来三个月,宋意欢身段恢复得很好,偏偏她觉得自己长了肉,还不怎么愿意多吃。

见宋意欢没动口,李君赫道:“我未见你有胖,节食作甚,好好吃饭。”

宋意欢低首那块鸡肉送入口中,李君赫用着膳,没看她,开口道:“一会儿让我摸摸,胖在哪里了。”

宋意欢指尖一顿,抬眸瞧他,李君赫面容沉着,不知道的,还以为他说的什么正经事呢。

她嘟囔道:“你净说浑话。”

李君赫则勾唇笑了笑。

登基大典在际,李君赫显得格外繁忙,为此便在寝殿里放了处书案,平日在忙的时候也能与宋意欢共处一室。

宋意欢正担心孩子吵闹扰到他,不过还好,只要有吃的,团团圆圆都不会随意哭闹。

用膳之后,李君赫在书案处批着折子,神情专注,衣袍扣得一丝不苟,一旁的宫灯明亮。

而挽在两侧的帷幔处,宋意欢正看着孩子入睡,轻轻推晃着摇篮榻,发出细微的声音。

二人谁也没打扰谁,气氛祥和,直到李君赫放下墨笔,后靠着椅背,抬手轻揉眉心。

宋意欢看向他,停下手中动作,斟上茶水端到书案旁,道:“可是累了?”

李君赫接过她的茶水,目光留在折子上,“潼关之地近来暴民增多,一片乱象,逆贼李泽也在此处有了下来。”

宋意欢低声道:“潼关防守往返盛京的官道,莫不是会出什么事?”

李君赫啜茗茶水后放下,语态微沉,“孤登基大典将近,正值朝政薄弱时,自是有人乘机作乱,各州县还需谨慎防守。”

宋意欢宽慰道:“潼关有谢世子在,事情会处理好的。”

李君赫侧过首来,二人对视着,宋意欢眉目柔和,如今的她越发温婉可人,继续道:“殿下功绩卓著,百姓拥戴,很快便是人人敬畏的皇帝,意欢也得改口了,所以会顺利的。”

李君赫伸手将宋意欢揽入怀里,对着她道:“孤会处理好的。”

宋意欢坐在他的腿上,二人举止较为亲近,闻得见李君赫淡淡的龙涎香,宽大的手掌扶着她的腰肢,温热轻柔。

不远处的孩子们睡得安稳,旁的桌面上用的玩具物件,还未收拾。

宋意欢凑近李君赫的唇亲了亲,便要起身去整理,那双大手握着她的细腰按回来,熟练地探进衣襟里,使得她身子微僵……

夜色深沉,长佩宫外的走道上灯火阑珊,四处安静,依稀几个太监走动。

寝殿的宫灯已熄灭,视线昏暗,月色被窗牗阻挡在外,只有门外微弱的光线流落进来。

床榻的幔帐未有被放下,宋意欢半跪着榻下的绒垫,那纤柔的小手放于男人的膝盖上,粉嫩的指尖攥皱了衣摆。

房内有着细微的声音,她的亵衣丝带滑落下秀肩,肌肤白皙,眼眸水润带着媚气,面颊绯红,唇红莹润。

他凤眸低垂,气息微乱,目光落在她启咽的红唇上,娇艳动人,他骨节分明的手覆在她的头后,指腹轻轻摩挲。

宋意欢喉咙微动,口中略涩,在昏暗的视线里,李君赫从地垫上抱起宋意欢,将她跨坐在他的腿上,指尖轻抹她唇角涎水。

而后宋意欢靠着李君赫的肩膀,纤弯的睫毛微颤,亵衣没能掩住雪白,跪得膝盖略有泛红,模样香艳十足。

她低眸便见那悍物紧贴着,或许是身子刚恢复,分外干涩,宋意欢忍不住难受得哭起来。

李君赫手掌紧握着细腰,还未怎么动,便听她泪汪汪地轻泣,只好试着轻缓下来,声音低哑难耐,哄着道:“我会温柔的,放松一点。”

宋意欢柔白的手臂环着他的颈脖,指尖颤得厉害,“我......”

正在此时,房外传来婴孩啼哭,宋意欢心头微紧,腰身却被他按住,没能起身,她紧张地看向他,夜里孩子容易饿。

很快,候在外头的奶娘将孩子抱起来轻哄,渐渐远离卧殿,得了吃食便不再啼哭。

卧房里头视线灰暗,李君赫眸黑如墨,低首吻了宋意欢的玉肩,她有着淡淡的奶香,温香软玉的滋味,他轻轻道:“还没喂饱我。”

宋意欢眼里还带着泪,喉间微哽,颈肩上被他留了个红莓,随即被李君赫抱着转入了榻,长手一抬,幔帐拉下遮掩春色,巫山**。

待到夜半时,寝殿细微的声音褪去,贴身宫女往里头送了一次水。

翌日清晨,暖阳和煦,幔帐的一侧撩起被挂揽好。

身材颀长的男人不紧不慢地穿整着淡金衣袍,气宇清贵,衣襟扣得一丝不苟,却掩不住脖颈上暧昧的红痕。

他凤眸微低,瞧着榻上的人儿,她正睡得安稳,身子都捂在锦被里,微卷的长发铺着枕面,娇颜可人。

李君赫俯下身,亲吻她柔软的唇后便放下床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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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章 登基

转眼便是五月鸣蜩, 百草茂盛,盛京城的石榴花娇艳,姑娘们都将花别在发髻上。

正值登基大典, 新帝大赦天下,百姓安居乐业。

皇城恢弘, 文武百官齐聚宽阔的朝场, 密密麻麻地排班,高阶上设有金椅, 仪仗,

吉日将近,日色微移, 宫阙之巅,一拢玄金龙袍的新帝出现于红毯上, 气宇轩昂,身着金羽华服的新皇后随行着他。

百官俯首称臣, 朝□□告祭礼, 之后, 丞相率诸大臣、百官望座位跑奏曰:“告祭礼成, 请即皇帝位。”

群臣扶拥新帝至椅, 韶乐不断, 宋意欢伴在李君赫身旁, 望着百官朝拜, 有些紧张, 手心中默默起了汗意。

捧宝官开盒取玉玺, 授萧丞相,他捧宝上言:“皇帝登大位,臣等谨上御宝。”

接下之后, 便是鞠躬,拜兴,山呼万岁,直到新帝传声平身,而后又入清元殿举行仪式,礼节繁琐复杂。

百官在通赞官的指引下做三跪九拜之礼,奉新帝为主,纪年改元,万象一新,待贺毕,再到遣官册立皇后,一套行程走下来便是几个时辰。

宋意欢第一次感受到受万人朝拜的滋味,犹如站在云端,受人尊敬,难为不少人为权贵帝位而拼命追逐,这是会让人深陷其中的。

但宋意欢的衣物首饰都有好几斤的重量,时间长了压得她身子酸累,而后时不时找地方支撑。

李君赫自是察觉了宋意欢的小动作,便伸手扶着她的手肘,他面容肃正,行止温柔。

待到日暮西沉,登基礼完成,设宴款待群臣,金銮殿上,新任帝后同坐上殿,今日的宋意欢显得格外端庄典雅,有了个皇后样。

而在宴桌下,宋意欢的小手撑在新帝的腿上,借力支撑着沉重的身子,李君赫神色平静,丝毫不在意。

百官饮酒庆贺间,李君赫的衣摆布面丝滑,宋意欢小手一滑,落在他的裆处,正触碰到那里,能感受到里头的东西。没起来时,分量也很不容小觑。

宋意欢顿住,侧眸便对上李君赫幽深的眼神,她连忙收回手来,面颊微烫,端着桌上清酒啜茗。

正是的豫王李昭景起身对李君赫敬酒,他才收回目光,便与弟弟共饮,殿内乐声悠扬。

宴席没有持续多久,待夜幕降临,百官已陆续散场,

宋意欢跟在李君赫身后,一同移驾回寝宫。

明月已挂上枝头,宫廊渠道中,宋意欢走得缓慢,前头的帝王也暗暗慢下步伐,她面颊红红的,酒是喝得有点多。

这次他都不劝着她少喝一些了,哼,也不管着她点?还好她自己晓得节制,没敢多喝,免得失了礼节。

忙活了这一天,发上风冠压得她脖子疼,眼下没了外人,宋意欢开始言语了,“凤冠好重,脖子疼。”

李君赫微停步伐,瞧着宋意欢红润的面容,明艳灼人,她下意识轻轻瘪嘴,好像他的小媳妇是被惯娇气了。

心虽如此想,李君赫却伸手将宋意欢揽过来,细致地看着她发上凤冠,动手便要将其取下来。

离长佩宫还有一小段路呢,身处宫廊间,一旁的黎公公连忙道:“陛下不可,这还未回寝宫呢,再者在外头也不合礼数。”

李君赫神情自若地取下沉重的凤冠,淡淡回道:“无妨,不必过于拘于礼节,不然显得死板不通变。”

他那金凤珠冠转交给宫女,看着便有沉甸甸的感觉,宋意欢顿时颈脖放松许多,手轻轻揉了下颈子。

黎公公见此,不再言语。

李君赫衣袖里藏着碧玉簪,指间轻转露出来,便插入宋意欢的发髻中,这是之前他送的那只碧玉簪。

李君赫瞥了一眼围在周身宫女太监,挥手让其退下了,新帝的命令,无人敢不从,很快宫廊里便只剩下二人。

廊内有暖色的灯火,映照在初登帝位的男人面容上,深刻的五官竟有了一丝柔和。

宋意欢浅浅一笑,本身便有着酸累,趁着四野无人,她慵懒地靠进李君赫怀里,因喝了酒脑袋也有点昏沉。

李君赫轻轻扶着宋意欢,开口道:“还有哪儿不舒服?”

宋意欢粘着李君赫,小手环抱着他,“没了,别的地方都还好。”

李君赫顿着,目光丝毫不避讳地落在她莹润的朱唇上,她身子软软地贴着他,微风一吹,青丝流动,撩拨心怀。

李君赫握起她的手腕,走出廊道,转角便走入一处昏暗的巷道内,宋意欢还未反应过来,便被他抵在墙上,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。

明月星空,景物宜人,还可听见声声蝉鸣。

清风吹散着面颊的热意,宋意欢脑子乱乱的,在这角落里,她心中紧张不已,听得见隔墙传来的宫人脚步声。

男人的力气很大,都能将她的身子托起来,脚尖悬地的宋意欢不得不抱紧他,身子软绵绵地趴在他臂弯里。

或许是因为酒醉的原因,到最后宋意欢只能半推半就地顺着他,脑海一片混乱,不得不说这男人厉害,这样繁琐的凤袍都能让他找到路子解开。

裙摆里的大手紧托着宋意欢的身子,腾空的小脚,绣鞋摇晃着掉在地面上,她唇瓣咬得艳红,留有促息在他耳边,一阵清风声都会让她紧张得轻颤。

良久之后,宋意欢的脚落了地,将掉落的绣鞋重新穿上,身子轻靠着红墙。

李君赫的气息还有些潮热,双眸低垂,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系着她的衣物,又整理着凌乱的裙摆。

直到穿整好,李君赫低首吻了吻她的唇,牵着她的手从昏暗的巷道走出来,那手掌宽大温热,手指修长。

宋意欢的心还怦怦乱跳,久久不能平静,李君赫神情自得,看似什么都没有发生,但她的亵裤还放在他的衣襟里......

长佩宫灯火通明,池水蛙鸣声声,宫人手中灯盏微晃,这立了夏,不久便是酷暑了。

回到寝殿,嬷嬷正抱着团团圆圆在戏耍,见二人回来忙称一声皇上皇后。

宋意欢上前看看孩子,今儿都没能见到,亦是会想念,两个小家伙正玩得开心,见到爹娘笑得咯咯的。

不过碍于带着酒气和汗味,二人便没有抱孩子,李君赫神色温和,睨一眼宋意欢,她面颊还在娇红,媚气犹在。

宋意欢没看他,见了儿子后,在梳妆桌前脱下耳坠首饰,神情平和地起身去沐浴。

李君赫瞥一眼她的背影,视线回到摇篮里的儿子女儿童真的面容上,他思绪却在飘远......

**

夜色寂静,长佩宫的浴间早已备好热水,伺候在身旁的宫女皆被叫了出去,那身凤袍端正地放在檀桌上。

李君赫入浴间来时,宋意欢繁琐的衣物已解去,仅剩了间件藕色单衣,映衬着曼妙的身段。

宋意欢侧眸瞧了他,便侧过身去,就刚才的事儿,她还在羞臊着,身下还残留着那些东西,想不记着也难。

李君赫走到她的跟前,宋意欢便攥着他的衣襟,将亵裤从里头拿回来,见她第一件事就是这个,他不禁笑了笑,“我还以为你不要了呢。”

宋意欢没回话,李君赫将她按在浴池旁的软榻上,这单衣下的她早已一片乱象,诃子亦是湿透了,紧贴着肌肤,方才在巷道里,轻轻按着便能湿了他的手,满是甜香味。

宋意欢推着他的胸膛,开口道:“我要去沐浴了......”

李君赫牢牢搂着她的腰肢,回道:“帮我把衣裳脱了,我抱你过去。”

宋意欢指尖有些发软了,满面皆是李君赫的热息,他的手一点都不老实,她道:“...我自己可以走。”

李君赫蹭了蹭她的鼻尖,低声问道:“再来一次?”

宋意欢与他对视着,凤眸里的烫意犹如要将她灼伤......

浴间热气腾腾,几盏烛台被风吹灭了一盏,似乎没有刚才那般明亮了,显得朦胧不清。

作者有话要说:  什么都没发生,只是欢欢累了,太子就抱着她休息,恢复体力,流了点汗水,他们不是喝酒了吗,回来洗澡,仅此而已。

富强、民主、文明、和谐。

第97章 花香

梅雨时节, 雨水充足,雕栏玉砌的曲廊内,宦官的步伐声急切, 而不远处的池花含苞欲放。

楼台亭阁间,扇门正敞, 房内的书案前的男人正襟危坐, 正忙于批改奏折,神情专注。

新帝登基不过两日, 政权未稳,潼关又起暴.乱,由潼关卫、平西王世子兼云麾将军于平复民乱, 李泽不除,州城暴.乱突增。

不远处的嵌玉屏风处有一美人榻, 宋意欢的衣裙轻薄淡雅,身姿窈窕, 怀里揽着儿子女儿, 母子三人正在午睡, 身上盖着锦毯。

正在此时, 宦官黎术端着一封奏折来到扇门前, 躬身请示, 新帝瞥了一眼他。

自会察言观色的黎术没有发出声响, 呈着奏折到来书案前, 低声道:“陛下, 潼关大乱, 这连夜快马加鞭送来的折子。”

听言,李君赫眉头微低,接过那奏折查看, 纸上所写,逆贼李泽勾结邻国大梁,于潼关兴兵,自封为百越王,率兵八万欲攻占潼关,直取盛京城,战役军鼓已响。

逆贼一党一直都暗有别**力支持,梁国此举居心叵测,动起他大盛的心思来了。

潼关乃为天下第一关,周围高山,下临黄河,出名的易守难攻,不过区区八万人马便敢于潼关兴兵,李泽素来谨慎,只怕是没那么简单。

李君赫将奏折放下,淡淡吩咐道:“传周野,豫王,萧丞相等人于奉天殿觐见。”

黎公公低声应喏,随即退出房间。

李君赫靠着椅背,指尖揉了下高挺的鼻梁,转眸间瞥见美人榻上的宋意欢不知是何时醒来的,正撑起身子静静地瞧着他,容颜娇俏。

李君赫微顿,将桌面的奏折收起来,起身朝她走近,道:“吵到你了?”

宋意欢温柔道:“没有,潼关可是开战了?”

“是。”李君赫回道,此番李泽现身,自然少不了纷争,能顺利平息便是新官上任三把火,得来威严,往后的治国之道相较而言好处理些。

知晓他忙政,宋意欢伸手抱了抱他,“陛下先去忙着吧,国事重要。”

李君赫揽着她,手掌轻抚她的长发,没有久留,便出了房门。

清雅宜人的房间内渐渐安静,宋意欢卧回榻上,看着熟睡的孩子们,比起几个月前,五官长开许多,肌肤滑嫩嫩的。

却总在晚上开始嬉戏,偶尔是嬷嬷带,多数时候便是宋意欢陪着,所以李君赫也会常常抱着哄一哄。

不过这个家伙话语少,对着咿咿呀呀的团团和圆圆,三人很难交流起来,女儿爱哭,时常被他的冷面吓到。

看吧,小时候真不是宋意欢对他有意见,是他本身就不太和善,自然就避而远之。

虽然女儿爱哭,但李君赫非要与她相处,时常把孩子弄哭以后,没法处理便交给宋意欢哄。

哪有这样当爹的,一来二去,宋意欢就不让他抱女儿了,大儿子好哄,一哄就不哭,一哄就笑的那种。

宋意欢掩了掩孩子的襁褓,房间里漫着一种淡淡的花香,她说不出来是什么花,可有可无的从早上便开始了,这让她感到困倦。

宋意欢扫视着房内装潢,直到发现窗棂处角落的雏菊不知何时换成了一盆白色小花,花瓣简单,淡白显得纯洁。

前几日吩咐好云溪要雏菊花,怎又换了?

宋意欢瞧了片刻,从美人榻上起身,走到窗棂前近看几眼,茎叶泛红,摘下一片花瓣嗅了嗅,花香浓郁。

她心中忽然有些异样,将花放在桌边上,去到书柜前寻出百草书,页页翻找,许久之后,找到对此类花的文字描述。

又将檀桌上的香炉拿起来瞧看,今日用的香是曼陀罗香。

她眸色变得凝重,把外头的两个大宫女传进来。长佩宫里的大宫女如今便是柳薇和云溪,底下的宫女皆有她们管制。

二人进来福身问安,宋意欢坐回美人榻上,双眸里的凝重收了起来,道:“这花是何时摆在窗棂的?”

云溪瞧着这花,诧异道:“前两日还是雏菊花呢,兴许是哪个不懂事儿的小宫女,弄错了花盆,奴婢疏忽,一会儿便下去问问。”

而柳薇显得些许的心不在焉,没有作声,双手覆在身前,攥着衣角。

宋意欢静静地瞧着她们,“拿下去好好查查,这花香味重,我闻着头昏脑胀,疲乏嗜睡。”

她没把话说全,这花是认出来了,白琰花与普通野花相似,花香清淡,有镇定安神的用处,但与曼陀罗香搭配,便成为慢性毒香,闻久了四肢无力、健忘、而后一梦不醒。

宋意欢本身贪睡,明显是蓄意寻来与她习性相近的花草,这样的搭配,即便是中毒也无人察觉,更何况还有两个只会吃睡的孩子。

今早便觉得有些不同,问题出在花和香上,好在饱读医书,发现得及时。

两个宫女忙点首应是,宋意欢扫视着她们,一个是跟她陪嫁的贴身丫鬟,一个是之前太后娘娘为她安排的宫女。这等贴身花卉的摆放,两个人都不知道,是失职。

蓄意谋害皇嗣可是死罪,不知是何人动的手,这长佩宫不干净,该清清人。

宋意欢开口道:“严查何人放的花,带到本宫面前来盘问,否则统统受罚。”

听言,两个宫女皆一愣,从东宫到现在的长佩宫,皇后素来贤良温和,不过一桩花卉的事便如此看重,实在不像是她会说的话。

但见她的神情更不像是戏言,二人低首忙回应是。

宋意欢则将二人拿来纸笔,写了份香料,吩咐道:“把檀香也换了。”

云溪接过香方子,柳薇抱着那盆白花,二人退下去。

房间内恢复平静,宋意欢躺回榻上,心绪不平,究竟是何人做的,手能伸到长佩宫来......

宋意欢本想等李君赫回来,与他说说,到下午时都没能等到他,黎术从奉天殿带话过来,陛下让她自行用膳,莫再等他了。

宫女把晚膳备上桌,宋意欢又听太监道陛下下了旨,命豫王殿下率兵支援潼关,速速擒拿逆贼李泽,平息动乱。

大盛军力二十万驻守京师,逆贼不过八万,实在不是对手,只是这二十万军力调动起来较为复杂,非紧要之时,不可随意调动。

晚膳之后,宋意欢带着孩子在园子里走走,白日睡了一天,这时两个小家伙可是精力旺盛着的。

咿咿呀呀地玩了一路,直到累了,宋意欢将他们抱回寝殿喂饱,便睡下了。

正好李君赫也回来了,让人备了一碗虾仁粥喝着,宫女太监退出寝殿,宋意欢和他说起白日的事。

李君赫手中羹匙微顿,沉声道:“朕会让黎术去处理。”

意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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