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段

李君赫则将她的手拿下来,“给孤看看,可有何处受伤。”

方才将她从崖峭上抱上来时,他躺在地上的一瞬间,别的都没想,只大松一口气,庆幸自己抓住了她的手。

宋意欢的身子很冰凉,发冷的脚丫合在一起,李君赫将她潮湿的衣裳揽起来,手臂上有细微的划痕,双腕上有之前磨破皮的伤痕也在。

李君赫眉目微沉,看了看宋意欢的面容,擦擦她那眼泪,道:“没事了,现在很安全。”

宋意欢眼眶里水水的,深吸了口气,平复着情绪,声音里带着鼻音,“太高了,掉下去怎么办,往后就见不到殿下了...我还能有几次重来......”

她伸手搂住李君赫的脖颈,脑袋埋在他颈窝里,感受着他的体温,殿下似乎总能暖乎乎的。

李君赫轻抚宋意欢的后背,缓缓回应道:“孤不会给你坠落下去。”

宋意欢抬首看他,忽然觉得感动,又见太子顿了顿,面无情绪道:“再哭,眼睛都得肿了。”

宋意欢瘪了嘴,没回话,泪珠从眼眶里落出来。李君赫无奈又好笑,则继续道:“如此,孤都不知如何哄你才好。”

言罢,他又擦去她的眼泪,宋意欢就看着他的脸庞,她这身衣服是不能再穿了,潮湿不说还脏破,这样下去是会染上风寒的。

李君赫侧过身命人将行李拿来,随行人员之中绝大部分皆是汉子,更没想到宋意欢会被薛家拿住,能给她换上的就只有太子随行带来的衣衫。

片刻之后,众护军随马车离开山峡,山路有些颠簸,马车将车门都拉上了。

宋意欢鼻尖红红的,太子说得没错,眼睛都哭得有些肿,在她的羞怯下,被太子按着将这身杂乱的衣裳脱下来。

宋意欢抓着太子的手臂,细声喊他,这可是在马车上,哪里给她这样脱衣裳的。

李君赫面容平静,则道:“乖一点。”

太子的衣衫过大,穿在她身上不合衬,衣带都绕了几圈才缠住她的小腰,不过比起那湿答答的衣裳暖和得多。

此时夜幕已降临,众护军皆已疲惫,此处里皇家祭台偏远,实在不行便在山岩间驻营。

换好之后,李君赫身上也较为潮,便与宋意欢拉开些距离,命梁壹将随行药箱拿来。

宋意欢坐在绒毯上,指尖轻轻捻着衣口,是件淡金的衣衫,有着太子的龙涎香,头一回穿他的衣裳,她有些新奇。

太子则靠坐着车壁,正挑选着箱里的药膏,他墨金的劲衣干练利落,是染了些血迹,一双修长的腿横在车厢里。

宋意欢看着太子,她衣衫太长,半跪着朝他爬了两步,纤手放在他腿上,轻轻道:“殿下不换身干净衣裳吗。”

李君赫淡淡回道:“一会再换。”

他把宋意欢的小身子按坐下,纤手却攀上他的胸膛,能感觉到肌肉硬.硬的,她抬眸道:“意欢伺候殿下更衣。”

李君赫没给她继续摸下去,抓住宋意欢的手,轻轻拉过来,露出有勒痕的手腕,红红的半圈。

宋意欢怔怔地看着他药膏抹上去,当即伤痕疼了几分,本能想缩回手,太子却捏着她的手,目光在手腕上,他低声道:“以后要是留疤就不好看了。”

听此,宋意欢忍着疼给太子把药膏抹上后包扎,双手腕上都缠了一圈纱布,顺便把她身子上的擦伤也抹了药。

宋意欢看着太子的容颜,眸色里有着关心,想起之前的事,她心中有些开心,忽然道:“殿下喜欢意欢,一定是特别喜欢。”

李君赫手中动作微顿,似乎没什么反应,更没有看她,将药瓶放入箱里,缓缓道:“就你像个小没良心的,不拿孤当回事儿。”

他面色微沉,是还记着她之前提纳妾的事儿,停顿了下,“你说孤还要不要只喜欢你一人,到时回去便纳个侧妃,正合你的意。”

此言一出,宋意欢莫名心间一疼,难得高兴会儿,眼巴巴地望着太子。

李君赫瞥了一眼她的神色,故意淡淡道:“孤就搬出你那寝宫,七日分两日去你那儿住,剩下五日去新来的侧妃那儿住。”

宋意欢抓住他的手,委屈问道:“为何只去意欢那儿两日。”

李君赫低眉,“你要嫌多,孤就只去一日。”

宋意欢望着他的神色,眼眶里又起了水气,不知为何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格外的令人难过。

她有些哽咽道:“这样的话,我好难过。”

此时的天色已黑,马车也缓缓停下来。

左率卫魏央从马上跃下来,疾步走到车前,他对里面道:“殿下,不远处有处破庙,可要停下驻扎。”

他的话打断了车厢内的对话,李君赫目光从宋意欢面容上收回来,与魏央回应道:“驻扎,先将火生起。”

魏央回应一声是便退下,唤众护军准备驻营。

李君赫侧回首,宋意欢面颊上多了一道泪痕,她凑近上来,想要太子抱,却被他按住,她这下就更不好受了,眼泪扑地掉在他手背上。

宋意欢道:“殿下别纳妾了,往后意欢都不提。”

李君赫只是怕自己潮湿的劲衣,弄湿她刚换的衣物,才将她按回去的,但宋意欢似乎不打算放弃,朝他伸手。

他道:“别脏了衣衫。”

宋意欢只好不再动,却拉着他的衣摆。

李君赫看着她,马车外是众护军的脚步声,熙熙攘攘,停顿片刻,他开口道:“现在孤问你,孤若没有这身份和权势,你可会想离去?”

宋意欢回道:“殿下和我已为结发,自然要相伴一生,岂会与殿下别离。”

李君赫探身而来,俯首轻吻她的朱唇,随后认真道:“记住你的话。”

言罢,李君赫不再多言,拭过她的眼泪,起身下了马车。车檐已被挂上灯笼,林中虫鸣。

宋意欢撩开车帘,探首望去,昏暗的视线里,太子已走到破庙前,身形提拔,只见他与魏央在言语。

宋意欢指尖轻抚唇瓣,回头低眸,脚上连双鞋都没有,踩在车厢的软毯上。

****

夜色已然将临,林中鸟雀飞走。

宋意欢在马车上坐了良久,太子逮了两只野兔,交给魏央去处理后,才将她从马车上接下来,找了一双鞋给她穿。

破旧的庙院里已燃了几堆火焰,火光照亮了院子,屋檐之下立着苍鹰,偶尔发出叫声。

众护军各自寻了角落坐下休整,随行的车队里是有干粮的,要不就各自猎些山雀兔类烤着吃。

宋意欢坐在火焰旁,身上的衣衫宽大,衣袖长,她抬手都看不见手掌。不过冷了这么久总算烤上火了,这雨天干的柴火难得寻,起火较慢,等了很久。

火堆上正烤着兔肉,淡淡的烤肉香,宋意欢这两日没能吃好,早就馋上了。

太子换了身干净衣衫,之前的劲装血腥味过重,则挂在一旁烤得冒热气,好在此次出行是有备行囊的,有衣物可换。

平西王世子谢启衍也一同坐于火旁,宋意欢都不知他何时出来的,明明不是和太子一同出行的。

谢启衍解释赔礼道:“谢某趁夜时赶往旲山的,来此是为将裘野拿下,害得太子妃忧心,是谢某的过错。”

宋意欢还礼道无妨,听谢启衍言语,他似乎想起了很多,神情温和专注,倒有点不像谢七了。

太子提到回京的事,因为宋意欢的失踪,圣上已下旨将薛家上下押入大理寺查处,到时还有南境之事。

谢启衍眉头间淡漠,说道:“我便不回京了,直接前往岭南。”

宋意欢看着谢启衍,忽然想起来道:“对了,我出来时同命人去告知锦宓公主说了你失踪之事,你不在京城,她恐是尚在寻你。”

谢启衍停顿了一下,“劳烦太子妃回去同锦宓公主解释一番了,不必为谢某担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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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 兔肉

火堆上的兔肉烤得滋滋出声, 李君赫神色淡漠,伸手将兔肉转了个面,瞥眸看一眼谢启衍, 冷道:“先回京面圣再说,关于岭南之事,还得同圣上禀告,率军南下。”

三日前, 谢启衍突然出现在旲山的祭坛外, 神智清醒, 井条有理, 他已想起自己的身份,扬言要除去假二皇子裘野。

从谢启衍口中得知, 岭南的确出了事, 副元帅宣武将军叛变,年前那场蜀中战役成了陷阱,南境三军早已暗中分为左右两军, 此战正是右军对左军的绞杀。

二皇子同元帅郑鸿宇掩护, 谢启衍绕出重围,赶往京城求取援兵, 临近京城之时,遭到京中之人派兵堵杀。

谢启衍逃出来已是伤痕累累, 瘫倒在积雪覆盖的官道上,正是如此被宋意欢捡起。

至于是京中何人出兵, 目前还不好下断言。

谢启衍听太子言语, 抬眸看他一眼,转眼已过数月,他才将这一切想起, 岭南消息皆被封锁,二皇子处境定是举步维艰。

前世,锦宓公主死后不久,朝廷内乱,盛京即将沦陷,朝中官员鱼龙混杂,太子以病弱之躯固守京师。

二皇子战死南境疆场,皇帝天命之年出兵南征力挽狂澜,也力竭而去。

这一切的始作俑者,废帝李泽,早年受韩太后控制的傀儡幼皇,玄明帝李墨登基之后,他便被送往岭南,诈死于途中。

此人神出鬼没,不知踪迹,在最后盛京之战时才显露面目,而后死于太子刀下,这场内乱战历时四年之久,大盛元气大伤,就此迎来天下太平。

而今生谢启衍为制止岭南大乱,提前一年与二皇子共赴岭南平乱,也为揪出废帝李泽,走前特意嘱咐太子谨防薛家之女与卫国公府。

怎知没寻出李泽的下落,他与二皇子又折损与岭南,谢启衍此刻心里满是愧疚悔恨,如是二皇子命丧黄泉,那么他这一辈子无疑又是失败的。

谢启衍懊恼道:“我只怕二皇子已然凶多吉少,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,是我没及时传信入京,使得岭南丢失,更让梁国裘野得此机会入京。”

宋意欢张望二人,轻声道:“早知谢世子身份,我就应早日给太子殿下说才是,不然不必如此耽搁。”

谢启衍道:“太子妃搭救之恩,已是谢某的庆幸了,此事归根结底还是出于我。”

一旁的李君赫打断二人的对话,对谢启衍道:“圣上早已派玄武府赶往岭南追寻二弟下落,京中薛家大势已去,岭南叛贼既然还未敢起兵,便是还有什么在牵制于岭南,此事还得出兵平息,你独自前去简直是笑话。”

谢启衍哑口无言,李君赫继续道:“我等还需尽快赶回盛京,锦宓素来挂念你,与她好生辞一声别,有何不可。”

谢启衍低下首,神色黯然,“我此刻已无力顾及于她,只要她安然在京城那便一切皆好。”

或许没有他,锦宓过得更好,上一世在青灯大师身前已做了交换,余生寿命早已给她十六岁之后的余生。

青灯法师之言,如若重收覆水,生死不定,为大凶之灾,消失于她的世界,谢启衍早已做好准备赴死。

宋意欢拂着颇长的衣袖,瞧谢启衍道:“你这谢七着实奇怪,先前痴傻时,围着公主喊夫人妻子,眼下清醒了却要躲着不见了。”

听言,谢启衍张张口,看向太子一眼,是有点难为情。

李君赫冷哧一声,火堆上的兔肉烤得香脆,他将其拿下来,“吃完休息,明日启程回京。”

话音刚落,有人的肚子便发出咕咕声,方才宋意欢与太子是吃了些干粮的,还不至于如此。

二人循声看向端坐好的谢启衍,他神色如常,抿了抿唇,宋意欢忍不住笑了笑。

三人便将兔肉分食了,烤得外焦里嫩,随行的行囊里带得有盐料,吃起来并不是毫无滋味。

宋意欢胃小吃不了很多,有些留给了太子,这两个男子,人高马大的,吃得也较多,况且谢七的食量,她是见识过的,比太子还能吃呢。

不过苦了两天的宋意欢总算吃到肉了心中倍感满足,该死的薛渝言对待她,这回可谓是大快人心。

岭南之事,便不再商谈,眼下还是尽早回京,谢启衍不再有异议,在火堆旁躺下了。

简单的洗漱之后,宋意欢被太子抱上马车,丛林里虫兽多,出外行的马车较为干净整洁,宽敞可做卧铺。

车厢内的黄花木雕小桌上放着盏灯笼,已然陈铺好地褥,软柔舒适。

李君赫站于车前,看了坐在里头的宋意欢一眼,她衣衫宽大,显得人也秀小起来,娇媚可爱。

见太子正要移步,宋意欢双手撑着绒毯,她才不要一个人睡在马车里,探身轻轻道:“殿下快上来。”

李君赫微微挑眉,看着她紧张模样,不禁失笑,撩起衣摆入车而来,此类马车是有竹制卷帘,可挡风遮光。

刚将此放下,李君赫侧过身,宋意欢便靠近过来,幽闭的空间里,她半个身子倚上来,双眸清亮。

李君赫伸手将她揽进怀里,探身去将灯笼熄灭,车厢内变得昏暗无光。

林间有鸟雀声,若有豺狼虎豹等,苍鹰九霄会鸣叫,只是没多久又下起细雨来,只是细细毛雨。

车厢内视线很暗,宋意欢依偎在太子怀中细听雨声,除了衣衫太大有些不方便,这样宁静的气氛一切皆好。

太子的臂弯宽厚,抱着她时格外有安稳感,温热而平稳,绕着她的耳边,如此亲密,是该好好歇息的。

宋意欢思绪越发飘远,还在想着白天的事儿,她忽然转身,柔软的贴上太子的胸膛,轻轻道:“意欢送给殿下的玉络子可戴着呢。”

太子半阖着眼,手掌随意搭在宋意欢的腰肢上,声音低沉了几分,“戴着。”

宋意欢凑近些道:“殿下何时知道意欢被薛渝言抓的。”

“临近旲山之时。”李君赫回道,呼吸间皆是她的女儿香,玉软花柔,身姿玲珑。

宋意欢道:“我见到九霄了,惹得我好生高兴,不过在山脚下时没能逃出来。”

李君赫没有回话,指尖覆上眉心轻揉。

宋意欢想起前世薛家和国公府联姻之事,衣口不慎滑落于肩头,肌肤雪白,她道:“之前谢七被公主发现那日,我们曾见到薛渝言二人同卫国公私见。”

李君赫缓缓睁眼,淡淡道:“孤会有所提防。”

身旁的她点点头,总算安静了些许,车顶上雨声片片,此夜已深。

宋意欢脑袋靠着李君赫的肩膀,开始困倦,微微仰首,呼吸暧昧地绕着他的喉结,使得他束着她细腰的手掌下意识紧了几分。

只听她又含含糊糊道:“殿下,明早吃什么?”

言罢,李君赫撑起身将宋意欢按在绒毯上,二人对视着,她衣带渐宽,衣口微敞,慵懒且惺忪。

见太子眉目间冷沉,宋意欢有些不知所云。

李君赫俯首咬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,他已忍着宋意欢蹭来蹭去好一会儿了。

宋意欢不得已启着口任他索取,呼吸微促,待松开之时,唇瓣被咬得红艳艳的。

李君赫眉头微蹙,大掌打在她屁股上,宋意欢身子轻颤了下,愣愣地看着他。

“赶路疲累,夜里可是不想歇着了?”

他哑着声,气息略烫,“如是再贴着孤乱蹭,孤给你吃的可不是这个了。”

宋意欢攥着太子的衣襟,听懂他的意思,当即就红了面颊,望着他不敢再动,这说的什么浑话啊……

李君赫则将她微乱的衣口理好,遮去不慎露出的春色,擦拭她唇上水色。想让她好生歇息,偏偏使得他心神不定。

宋意欢缓缓低着眸,不敢再胡思乱想,乖巧地把脑袋靠着太子的肩膀入睡。

夜里雨声淅沥,车厢内总算平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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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章 玉佩

清早众人从东面山峭出来, 途径祭台时,命护卫入皇家山庄寻了套合身的衣裳给宋意欢,这才不用继续穿着太子的衣装。

在旲山上的祭祀早在几日前就已结束, 自然不必再前去作法祭天,只停留片刻,便启程离去。

对于宋意欢来说这几日就是在马车上渡过的,好在来到山庄得机会洗洗身上的雨水味, 因为着急, 还需得速速赶往盛京城。

宋意欢手腕上的伤痕换过一次药膏之后, 纱布便不必在缠着了, 渐渐的也起了淡淡的痂,不能扣挠, 不然容易就下痕迹。

路途奔波, 宋意欢的确睡得不太好,那日在崖峭上所发生的事,还会时常梦到, 偶尔会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发愣。

那把袖刃又重新回到了宋意欢的手上, 太子神色依旧淡然,说道好好放着, 这次她做得很好,以后需更加小心。

自己出手不狠, 就会遭他人踩踏的道理,宋意欢自然懂得, 只是有些慌乱罢了, 往后她需更加冷静才是。

沿途风景很美,细雨停后,万物复苏, 漫山遍野的山花惹人心动。

太子则靠在宋意欢身后,面色如常道:“如不是要事缠身,大可去走走。”

宋意欢顺着他的话点头,转过身便趴在太子的怀中,殿下还从没领着她出去踏青游山过,总是有各种的原因牵绊。

闲闷之时,宋意欢便靠着太子入睡,纤手攥着他的衣袖,他们之间话语不多,但相处较为和谐。

路上雨水重,正值梅雨季,李君赫伸手则将车窗给关上,省得雨水飘落进来。

这马车宽敞,一旁的雕木桌上放着茶水,李君赫将宋意欢揽进怀中,便斟茶轻抿,这雨下得淅沥。

忽然一声轰隆雷响,将宋意欢从睡梦中惊过来,睁眼见着太子的俊颜,连忙伸手把他抱住,纤手攥着他肩上的衣面。

李君赫手掌握着她的细腰,淡淡道:“是雨雷声。”

宋意欢抱着他点头,轻声回道:“我知道。”

几道雷声之后,雨落声渐渐变大,宋意欢则抱着太子不放,之前的困倦早已一散而去。

见雨下得大,难以前行,护卫上前请示寻到长亭避雨,听到车内太子允声之后便退下了。

满地潮湿中,马车停于亭外,众护军纷纷于亭内躲雨,草木湿润。

车厢内,雕木桌被移在一旁。

宋意欢从太子怀里出来,攥着他的衣袖,推开车窗,寻望外头雨水,只听身旁人道:“可还困乏?”

宋意欢摇头,“不困。”

太子面容清隽,细长的凤眸瞥着她,他微微探身,身形高大很容易就罩住她的小身板,他伸手又将她推开的车窗关上。

雨水较大,飘落在陈铺的锦毯上了,宋意欢靠着车壁,他这个动作刚好将她围在身前。

车窗关上后,太子的手掌就放在宋意欢身后的车壁处,低着眸看着她,开口道:“有时把孤抱太紧不太好。”

宋意欢微顿,还未反应过来,就被太子握住细腰托起来,放在柔软的坐具上,她忙将小手放在太子的肩膀上,稳住身子。

李君赫靠近过来,气息微烫地抚过宋意欢的面容,与她鼻尖相蹭,他揶揄道:“岂是肆无忌惮了?”

他握着细腰的大掌探入她衣襟里,淡粉色的诃子柔软得要命,她近来是有些粘人了。

宋意欢心间怦怦的,有些紧张起来,耳尖也烫得厉害,低眸瞧了瞧太子那手掌,纤手抓他的衣袖。

“别按了......”

宋意欢抬眸便对上太子的眼眸,只见他俯首轻舐她的唇瓣,探入口间长吻。

李君赫抓住她的手牵引而去,最后覆在他玉带钩之下,触碰到那硕物,宋意欢的纤手颤了一下。他离了她的朱唇,低声道:“给孤解决。”

车外雨水阵阵,落在漆顶上的雨声遮掩着不平稳的呼吸声,此时已无雷声,阴沉天色有些暗。

许久之后,宋意欢面颊满是红云,柔白的纤手环着太子脖颈,二人相拥着,气息相抵。

绣有梨花衣口顺着白皙的肩头滑落下来,他微微俯首于她身前,而那粉色的诃子已放在一旁的坐垫上。

宋意欢柔顺的长发垂在腰间轻轻摆荡,分外好看,她轻轻咬唇,只怕出声,心里慌乱且沉迷,车外诸多护军,而他们却在......好让人羞臊...

太子的气息似火一般烧着她,从容颜到身体罙处,蛮横且强势,直到感到一股微凉的流意,宋意欢泪水盈睫,指尖在他的手臂留下痕迹。

之后,她面容贴着他的肩膀,呼吸轻促,脑子里空空的,那里还在紧密着。

此时的雨水渐停,长亭屋檐上滴落着雨珠,平静怡然。

马车外依稀响起带泥泞的脚步声,护卫停在车前,作礼询问:“禀太子殿下,此雨已停,可否继续行程。”

车厢里,宋意欢听见这言语,心头慌张,起身欲要从太子身上脱离,怎知却被他桎梏住细腰,按了回去。

如此嵌来使得宋意欢倒吸一口气,险些呜咽出声,连忙用手捂住嘴唇,身子瘫软地趴入他怀里,泪珠也扑地掉出来。

李君赫则靠着车壁,薄唇微勾,抬手轻抚宋意欢的卷发。护卫未听到回应,忙着又询问了一遍。

宋意欢面容绯红,纤手搭着太子的肩,指尖微微泛白。只听太子回了一声启程,她抬眸与他相视,他则亲了亲她的唇。

随后马车缓缓行驶起来,太子退出来后,宋意欢被他放在软枕处靠着,她松了口气,乖乖让他清理。

李君赫忽然道:“可该给孤怀个孩子了。”

“我......”宋意欢面容红扑扑地看向他,太子双眸里有着残留的情.欲,忽然一道凉凉的玉物轻轻抵进来,堵住里头的东西,她微不可闻地呜咽一声,心间微惊。

只见那是他那只两指大小的赤红玉佩,玉下还系着之前她打的那支碧白色的络子,正垂在褪内。

李君赫贴近过来,低声道:“以免都流出来,所以保管好孤的东西。”

宋意欢又怕又羞臊,那玉佩硌着她,伸手想去动,却被太子拦下,“除了孤,谁都不可拿。”

言罢,他将她衣裳穿整好,掩去她白皙的腿,宋意欢连忙将太子抱住,娇气道:“夫君莫再欺负我了......”

这种坏事太子不是没做过,可这在马车上,大白日的,心里慌乱不已,她不是那种不知羞耻之人,方才的事都已经够让人羞臊了,怎么可以这样......

李君赫系好宋意欢的衣带,裙摆之下没有穿亵裤,底下藏着小秘密,轻抚她的脸庞,道:“听话。”

随后他将车窗推开,清风徐来吹淡了靡味,入眼的枝叶上皆是雨水,官道两侧草木微深,护卫的护军步伐整齐有序。

宋意欢好不容易散去的潮红,因为身下的玉佩又泛红起来,马车摇摇晃晃的,更是让她身子难受。

宋意欢喊着他,“殿下。”

声音娇娇媚媚的,酥了人心。

李君赫勾着唇笑,贴心地斟了杯茶给她,淡淡道:“渴了?”

宋意欢纤手撑着坐垫,支撑着身子,她望着太子,直到他亲口喂她喝水,这才低下首,裙底已是潮汐。

待到下午,回京车队行入邯州城,百姓安居,左率卫寻了处客栈休整,此夜算是不用风餐露宿了。

人来人往的街道中,众护军只见太子妃是被太子搀着下马车的,似乎有些病着了,面颊微红,身子纤弱得紧,她在客栈里匆匆用过晚膳,便上二楼雅房里去歇着了。

入了雅房,宋意欢便坐在柔软的床榻上,仍旧能感到玉佩顶得慌,心里又潮又热,她望着太子立于房门前吩咐护卫去备来热水沐浴。

随后便把房门关上,太子侧首与她对视一眼,寻着圈椅坐下,神色自若地啜茶,这间雅卧干净整洁,比想象中的好得多。

宋意欢攥着裙摆,终于忍不住羞怯道:“殿下帮帮我...”

她在等着他,一直都在等着他。

李君赫瞧着她微顿,将手中茶放下,道:“喊声好听的来听听。”

宋意欢乖巧道:“夫君。”

李君赫起身朝她走来,白青衣衫衬得他分外清冷雅贵,他轻微俯身,手掌轻抚她的脸庞,“小时候不是哥哥的叫得勤么,如今怎么不敢叫了。”

宋意欢微顿,幼年时每每被太子凶到,她皆会求饶似地喊哥哥,她柔糯的脸蛋蹭蹭他的手掌,轻轻道:“太子哥哥帮帮意欢。”

听完,李君赫俯身欺压而来,他身形高大有着绝对的压迫感,宋意欢半靠在床榻上,他的气息袭来,使得她面颊越发红云。

裙摆被轻掀起来,交到宋意欢手里拿着,她轻轻掩面,心里跳得厉害,那玉佩络子已然湿漉漉的,香艳至极。

殿下是她的夫君,被他瞧着也不打紧吧......

李君赫手指捏上玉络子,他喉结滑动,声线微低,“是孤的舒适,还是这玉佩舒适?”

宋意欢涨红了脸,更不好意思说话。

这个不害臊的家伙。

见她不答应,李君赫便不作动静,非得等她回答,还把玉佩往里推。宋意欢紧张得不行,羞怯道:“殿下...使得意欢舒适。”

太子轻轻一笑,将那玉佩取出来,湿润且温热,宋意欢眸色濛濛,柔白的手搂着他的肩膀,很快又是另一悍物抵来。

房内放置于桌上的茶水冒着热气,茶香四溢,但并不讨太子的欢喜。

不知过了多久,雅房里才备来热水,宋意欢趴在干净的浴桶里,已是满身酸累,热水里沉着那块赤色玉佩。

宋意欢清过身子便被太子抱上榻,沾枕就入睡,昏昏沉沉。

第二日启程时,宋意欢腰酸腿疼的,差点下不来床,泪汪汪地看着太子,说是以后都不给他抱了。

太子虽然面色未改,但还是缓了语气哄她,在马车上,宋意欢皆依偎着他补眠。

****

一众护军车队回到盛京城,宋意欢只想离了这摇晃的马车,早些回东宫歇息。

而锦宓公主得知谢启衍的下落是在旲山后,当日便赶来迎接众人入城。

谢启衍正骑于赤马上,他忙着下马来行礼,二人相视一眼,李锦宓自是当他还是谢七,可眉目间的距离感,让她察觉这是谢启衍。

二人虽从小一起长大,较为亲近,但谢启衍总是与她保持着可有可无的距离,因为她是公主。

李锦宓见此,有些莫名的赌气,他一点也没有谢七可爱,前世魂散时,明明说好不准不识她,他仍旧一如前世那般像块木头。

李锦宓便上了东宫的马车,一同回皇城,听宋意欢言语,得知谢启衍果真是恢复记忆了,而去本不回京与她相见,直接赶往岭南。

李锦宓听了后,抓起随身携带的蜜饯,她探出车窗,砸在前头驾马的谢启衍的脑袋后。

谢启衍被砸得一愣,侧首来看她,只见李锦宓斥道:“我看你是想躲着我吧。”

谢启衍还未开口,一个蜜饯又砸在他面庞上,李锦宓继续道:“不想见我,往后就别见了。”

言罢,她便坐回车厢内,太子似乎习惯了小妹如此,面色如常地看着手中的杂书。

李锦宓扬了扬声对太子道:“我见萧丞相家的公子甚是俊气,母后说有意与之定媒。”

太子看她一眼,只是语气淡淡道:“聒噪。”

李锦宓瘪嘴,哼哼唧唧地靠在宋意欢的肩膀上,不再言语。

公主的话说得大声,车窗正敞着,谢启衍听得一清二楚,心绪略沉,握着马缰的手紧了几分。

回到皇城,还未来得及回宫洗去风尘,众人便被召去奉天殿面圣做禀报。

自太子妃被绑走不久,薛家一众便被押入大理寺查处,在一众妇孺老幼和薛家几门子弟中,薛武侯薛恒不知所踪。

意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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