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段

小虎牙咬上太子的肩膀,淡淡印痕上沾着涎液,宋意欢呼吸沉促,只好使坏般地喊了声夫君好厉害。

那束着细腰的大掌颤动了下,汗珠落在雪白的柔.软上,不知过了多久,夜声停下。

账内有着那淡淡的味道,宋意欢依偎着太子,指尖发着软,肌肤上多了几处红点。

细雨夜里,宫女将早早备好的热水送进去房内给二位主子使用。宋意欢被抱着将香汗淋漓的身子清洗后,二人回榻相依而眠。

之前的事一笔勾销,也总算安生了。
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翌日辰时,已经听不到落雨声,只有滴滴答答的屋檐水珠声,寝宫外间宫女早在候着,准备给二位主子洗漱。

片刻之后,太子整理着衣衫走出房门,一如往常那般冷颜肃正,一派清贵之气。

黎术公公将外衣给他穿整好,只听太子吩咐让太子妃多睡会儿,旁人低首应是。

房内幔帐中,宋意欢尚在安睡,睫毛随着呼吸轻颤,只是没了身旁人的胸膛有些不适应,微微蹙眉。

不久后,宋意欢醒来,宫女才将用具端进来洗梳,挽起发髻,碧玉簪清雅婉丽。

东宫太子妃好戴碧玉簪,这盛京城在的女子争相模仿,近来皆流行起碧玉簪子,柳薇忍不住心底低囔,也不看看自家娘娘有多好看,戴什么都好看,是学不来的。

待到早膳时,宋意欢正在用着清甜的羹食,便见着黎术公公走进屋来,身后的两个太监端着样物件。

宋意欢询问道:“怎么了。”

黎术则将物件的红盖揭开,是一座精致玉雕的送子观音,宋意欢望着它愣住,耳尖略热。

黎术开口道:“皇后娘娘命人送来给娘娘的,说是这难得这物件雕得好,图个吉利,也没别的意思。”

宋意欢张合了下口,只好应下,说是谢过母后心意,想起昨夜的事,算是羞了个脸红。

作者有话要说:  感谢在2020-07-24 17:11:47~2020-07-25 00:49: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~

第56章 袖刃

皇后娘娘来了送子观音后, 宋意欢也时常注意着,不过几日把脉都还好,尚未有动静, 她与太子成婚不久,这事尚不急。

传道宋家二小姐嫁入东宫以后,太子的毒疾似有好转,不常见到咳了, 这朝中上下各有心思。

宋意欢心道是哪儿是她的功劳, 明明是太子自己的。为此皇后也招她去永安宫亲络。

五月梅雨季, 雨水充沛, 天色总阴沉沉的,一连落了几日的雨, 地面皆是潮湿的。

宋意欢从永安宫回来时, 又下起小雨,好在这几日出门都备着纸伞。

降雨量过多,再这样下去西南处的州城恐是要闹起水灾, 倒时河流泛滥, 不仅朝廷有的忙,百姓也民不聊生, 听闻已派官员前去治水。

大盛朝自来有祭祀上苍,祈求神明, 以告天下太平的礼仪,为此圣上下了去往旲山祭祀的折子, 礼部正繁忙着, 圣上不易出宫,祭祀的规格不大。便遣皇嗣和官员代过祭祀。

太子殿下大病初愈,身为储君自然首当其冲, 遣太保兼礼部尚书携众大臣几日后前往。

宋意欢身为太子妃似乎应该是需陪同的,不过圣上刚下旨不久,太子还未曾同她提起。

片刻后,锦云辇车在东宫停下,宋意欢撑着纸伞回寝宫,正踏入曲折的长亭时,黎术公公便忙着迎上来,似有什么事。

自宋意欢入东宫后,内务之事总得在她嘴边过问几句,不过若小事就不用劳烦到他。

宋意欢掸掸衣袖,便询问黎术何事。

黎术行在她身旁,二人一边走一边道:“娘娘,二皇子从流杯台送来两个美妾,说是殿下如今毒症渐好,便送来美妾伺候身旁,以表关怀。”

宋意欢步伐微顿,大盛权贵之人大多府中皆有妾室亦是通房,互赠瘦马美妾是常有的事。太子身居高位,东宫后宅空落,少不了有人往他身边塞女人。

她淡淡道:“殿下呢。”

黎术回道:“并不在东宫,这二女还得娘娘您抉择。”

往日也有官员子弟献美人的事,皆给太子拒了,一来二去这种事,黎术自行处理便可,但此次古怪,素来耽于武学的二皇子竟送女人来,黎术不好做决定。

几句话间,宋意欢便奔着正院走去,房门外正站着两个身姿曼妙的女子,瞧上去倒是是个好模样。

那二皇子身边的宫人也正在候着,一副谄媚的姿态,见衣着婉丽的宋意欢到来,连忙扶手行礼,“奴才刘春见过太子妃娘娘,恭请娘娘金安。”

说罢,刘春将身后的两个女子往前揽,婷婷玉立,样貌出众,分别名为琉璃、白素,那二女则朝宋意欢福身行礼。

“舞技琴曲皆是上乘,干干净净,是好人家的姑娘,二皇子特意留着给太子伺候,便命奴才送来的。”刘春道。

宋意欢打量着这两个女子,跟在她身后的柳薇忍不住犯嘀咕,“这可差太多了。”

刘春脸色微变,宋意欢也没有责备柳薇的意思,太子需不需要妾侍,是凭他的意愿,倒这假二皇子来历不明,她怎么说也不能将他的人留在东宫里。

宋意欢瞧着刘春,淡淡道:“本宫便替殿下谢过二皇子的心意了,但殿下如今身体欠安,身边呢有本宫照顾着,恐是难以消受,刘公公还是两人带回去吧。”

刘公公还想再说些什么,“这......”

便被宋意欢截断话,侧首对黎术道:“把人请出去吧。”

黎术道了声是,对刘春道:“刘公公这边请。”

而宋意欢已越过他,往寝宫内行去,身姿窈窕,温雅端庄。

在寝宫内,柳薇给宋意欢斟了杯暖茶,忍不住发牢骚,“这二皇子可真是的,小姐您刚嫁到东宫才几时,他就想着给太子殿下送妾了。”

外头雨声清脆,窗牗关得严实。

宋意欢轻尝着茶水,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堵,但想想太子若有妾的话......

她道:“这类事京中勋戚权贵间见怪不怪了,倒不必挂记心上。”

权贵间是见怪不怪的,但李家皇室最为清肃,圣上独宠皇后是羡煞京中贵女的事,倒不知身为皇长子的太子如何?前世死得太早,也搞不清楚上一世的太子妃是谁。

雨水渐弱,这天阴沉得紧,心绪难免沉沉的。

下午时太子回来,宋意欢也正走了趟云泽阁药圃刚回来,见他走入寝宫,她便走上前去接过他被雨着湿的外衣。

宋意欢把太子的外衣挂在屏架上,轻轻道:“今儿二皇子命人送来两名女子,说是来伺候殿下。”

李君赫换上干净的衣衫,正站在她身前,面色如常,只是手上动作微顿,淡淡道:“嗯。”

宋意欢抬眸瞧他的神色,道:“我让送回去了,我见那二皇子不是善茬,便没打算留下。”

李君赫平静道:“此类事你自行决定便是,不必再来问孤。”

随后他不再在意,便让宫人备来晚膳,二人共用,这么久来,他们时常一同用膳。

李君赫似乎未必将此放在心上,即便不是由宋意欢做决定,他也会将人退回去,更无需顾忌所谓的二皇子颜面。

倒是宋意欢用膳时还心不在焉的,似有心思,频频看太子好几眼。

待到晚膳之后,李君赫没有去书阁,和宋意欢一同在寝殿里,雨水总是断断续续的,也没法出去走走。

房门正敞着,听着屋外雨水,二人席地而坐,旁的矮桌上放着那把玉琴,茶水清香。

宋意欢本以为二人就这样了,正打算问点事,倒是太子先开口道:“此次去往旲山祭祀仪式,孤一同父皇提过了,你不必随孤前往,好生留在东宫。”

宋意欢看像太子,眉目冷隽,这个人气势强势,她以前不敢直视于他,而如今倒是少了这份顾忌。

“为何不带着意欢。”

自古皇室祭天、封禅、等礼仪大典皆是在旲山,离盛京有两日的行程,祭祀仪式来去也要七日才归。

李君赫回道:“这并非只是祭祀而已,不过是为了远离盛京,设伏拿下故作玄虚那厮,此去惊险,你留在东宫便可。”

他口中故作玄虚的那厮指的是二皇子,宋意欢是听得懂的,思索着朝他点首,“殿下可要小心。”

李君赫淡漠道:“孤无妨。”

本是给那厮做的局,自应有准备的,只怕他不上当罢了。

停顿片刻,他在衣襟中寻出个物件,将手转向宋意欢,手掌展开,只见掌心里有把秀小的刀刃,柄上的绳索亦是可缠在手腕上。

宋意欢望着它一愣,只听太子道:“此为袖刃,小巧轻薄,制为女子防身所用。”

“盛京极少见着此刃,便留给你用。”李君赫将袖刃交到宋意欢手里,“孤若不在,你要知晓如何护住自己,做东宫太子妃,不仅仅是宋家二小姐而已。”

宋意欢将刃鞘抽出,只见刃身轻薄锋利,拿在手中十分轻巧,正好适合,不过她极少有机会动这些刀刃,拿在手里虽然轻巧,但见那锋利有些心悸。

李君赫微微蹙眉,道:“小心。”

“嗯。”宋意欢点首,将刀鞘合上时,指间略滑刀锋不稳,看似要掉落。

李君赫伸手将握住她的手,将刀鞘合上,“此刃虽秀小,但尤为锋利,无需使多大气力,便可入体三分,你莫要割伤。”

宋意欢将袖刃收好,小心翼翼地握在手中,轻轻道:“谢谢殿下。”

这不是他第一次赠她东西,之前是簪子手镯,而这次是一把可夺人性命的袖刃,以备防身。

李君赫不再言语,端着桌上茶水轻啜,这次一去旲山便是几日,自是望她能照顾好自己。

宋意欢将手攥着袖刃,轻轻往太子身旁靠,直到手肘蹭到他的手臂,除此之外,她也有问题想问太子。

李君赫见她的动作,微微挑眉。

宋意欢抬着小脑袋看他,抿了抿唇,轻轻道:“殿下想不想纳妾?”

李君赫微顿,下午回来时,她是提了流杯台送来女子的事,他将茶杯放回桌上,道:“怎么?”

宋意欢试问道:“臣妾想着,殿下寻个妾室如何?”

如此一来,她也可减轻不少,省得夜里总操劳,最好寻个知书达理,性情纯良的好女子,这还得好好挑选。

此言一出,李君赫眉头当即皱起,面色阴沉下来。察觉到他黑了脸色,宋意欢本到喉间的话顿时卡住,低下眸不敢再言语。

李君赫冷沉着声道:“你想让孤纳妾?”

宋意欢攥着那把袖刃,眸光轻瞟,有些紧张,轻轻道:“若是可以的话......”

李君赫眸色渐暗,她竟丝毫不在意他,还竟妄想给他纳妾,简直不可理喻。

他心中微寒,随即冷哧一声,“你想都别想,往后不得再提。”

说罢,李君赫站起身来,冷冷俯视着坐于地上的宋意欢片刻,甩袖而去。

宋意欢怔怔地看着太子怒然而去的背影,她好像说错话了......

作者有话要说:  读者看过来,微博叫阿洋是方长

第57章 玉络子

之后两日, 太子更寡言了些,时常在书房忙于祭祀的事,他处理政务时不得任何人打扰, 宋意欢偶尔会站在窗前。

十率府的魏央时常会来书房与太子商谈,正巧碰见宋意欢,她敛着眸匆匆走开,并未打扰。

魏央入到书房内作礼之后, 忍不住同太子道:“太子妃这是......”

太子坐在桌案前, 正在翻看章程, 神色淡漠, 只是道:“不必管她。”

太子素来疼爱太子妃,即便是政事也鲜少避讳她, 几时见过他会将她避之门外。

但见太子神色, 魏央不敢多问什么,明日便去往旲山,此行中的官员不多, 但两位皇子是需前往的。

据探子回报, 二皇子也为此正在筹备,随行的护军不少, 大多皆是从南境而来的士兵,恐是欲在旲山行刺。

太子不动声色地细听着魏央的话语, 捻着章程文书的手指轻微摩挲,询问薛府的动静。

魏央回道:“一如往常, 不过薛侯之子薛长毅也在这次去往旲山的名单里。”

“把梁壹梁贰留在东宫。”太子淡淡道, “看着太子妃。”

东宫暗卫皆由为梁姓,数字排名号,不分先后。魏央回应一声是, 便就此退下了。

此时窗在清风吹过,郁葱的树叶晃动,这两日放晴,绵长的雨散了不少。

宫女端着托盘,上置汝瓷小碗,走入寝宫内,里头的宋意欢坐在檀桌前,柳眉紧蹙,专注于手中的碧白线绳。

一旁的柳薇正在给她理着绳线。宫女将碗放在桌面,行礼道:“娘娘,今日典膳房做的杏仁茶。”

宋意欢停下指间动作,将玉络子放下,尝了两口杏仁茶,她抿着唇,这两日太子殿下都不理睬她,杏仁茶喝着也没了胃口。

明日他便要去旲山,两日路程这般远,还不知在哪儿会什么要紧的险事,殿下也不同她多说些话。

早知如此,她便不提说那纳妾的事儿了,人言道当家主母理应贤明大方,善解人意,更何况她身为太子妃。

太子精力这般好,她这才想到妾这事儿,往后肚子要是有了动静,宁可自己给他找个能拿捏住的女子,也不愿到时殿下寻来个她不知底细的。

于此,便试着问他两句,却惹了他不高兴。

宋意欢低着眉头,瞧着打到半截的玉络子,往后她不再说这类事便是了。

檀桌上的杏仁茶,宋意欢没吃几口便宫女拿下去,在寝宫里一坐便到下午,书房的太监带话过来,殿下手边的文书未看完,便不回来一同用晚膳。

宋意欢未说什么,太监张罗着布上晚膳,她吃了两口便放下了,之后就靠于美人榻歇息,旁的太监见着不好说什么。

待到夜幕降临,宋意欢醒来时,身旁多了个人,太子呼吸温热,手臂揽着她的腰身,正在小睡。

这美人榻较窄,二人睡一块有些拥挤,宋意欢与他面容相对,身体紧靠,尤为亲近,她不过轻轻动一下,太子便睁眼醒来,与之四目相对。

停顿片刻,太子松开宋意欢,起身坐在榻旁,轻揉眉心,不知在想什么。

宋意欢抿了抿唇,撑着身子坐起来,后方窗牗未敞,清风吹动她披在身后的卷发。

李君赫垂下手,放在膝盖上,忽然开口道:“晚膳可是没吃?”

宋意欢望着他点头,都没什么胃口,“自己吃没滋味。”

李君赫侧首看她一眼,别无二话,只是传宫女用膳,不过片刻,桌面已布置好晚膳。

在太子的冷颜下,宋意欢老老实实地同他用着晚膳,捏着羹匙的喝汤,心思各异。

待吃好后,太监便把碗筷收拾下去,李君赫起身要走,宋意欢抓住他的衣袖,道:“殿下都不陪陪意欢。”

见太子停住脚步,她起身站在他身旁,“明日殿下便出宫赶往旲山祭祀,需好几日都见不到,意欢舍不得。”

李君赫微低眸,缓缓道:“祭祀结束,孤会早些回来。”

宋意欢瘪了嘴,就只是这样的回答,怪冷淡的。她伸手拿着他腰间的赤血玉佩,这是太子常佩戴的玉佩,先前还落在宋家过一次,她从袖里取出今儿打的那个玉络子,碧白色搭赤血色是好看的。

“那...殿下行事小心些。”宋意欢轻轻道:“意欢给你打了个络子,那日的话意欢只是问问,殿下不高兴,往后再也不提了。”

宋意欢一边说一边给玉佩换上新络子,李君赫眉目微缓,瞧着她手里那个做工精致的络子,不得不说是使他心悦的。

李君赫将玉佩拿在手里,道:“做了多久。”

宋意欢道:“今儿一直都在做,还作废了一个呢。”

“还得再练练。”

李君赫容色松动,瞧她一眼,宋意欢点着头,“好。”

他将玉佩放回她手里,道:“系回去。”

宋意欢微顿,低着眸将这赤血玉佩重新系回太子的腰间,衬得他清雅不失贵气。

****

翌日清晨,行往旲山祭祀的车队已在宫阙外候着,玄武府参领携护军长长地排列着,太子亲卫队于马车前后导护。

魏央腰挂配刀,神情肃然地站在马车前,一缕初阳照在他的劲衣上。

太子的仪仗已备好,不远处正与太子妃站在一起,虽然二人言语不多,但瞧着是郎才女貌,着实相配,宋家二小姐的容貌是除了名的绝色。

出行的车队宽长,人员之多,二皇子的马车也渐渐入了队伍。

李君赫瞥望宋意欢一眼,她婷婷玉立,姝容娇丽,美眸正恋恋不舍地望着他,不再做过多的言语,他便上了马车。

出宫的队伍就此浩荡而去,护军紧随其后,其中还有不少官员大臣的马车。

望着渐渐远去的车队,宋意欢心里不知是舍不得还是担心,转身乘辇回东宫去。

柳薇跟在她身后,趣道:“娘娘与太子新婚燕尔,人都说刚成婚不久都是如胶似漆般,离不开的。”

宋意欢提着裙摆坐到辇上,被说得羞怯,看了看柳薇,不好意思道:“怎乱在外头说话。”

柳薇样貌清秀,浅笑着不再言语,宋意欢神色温和,柳薇比她大上两岁,再过一两年差不多得出嫁了,到时亦是还不能一直拖着她了。

之后两天里,天色皆阴沉沉的,只怕是又要下雨,雨水过于的重,也是见烦心事。

西南边境的地理、气候易着水灾,朝中上下不少人重视的。此番去往旲山祭祀,青灯法师也是一同前往的,但是薛家只去了薛长毅,那么薛渝言是留在盛京的。

东宫宽敞,太子殿下不在,宋意欢总觉得有些空,好在谢七尚留在东宫,不过他似乎也有些心事重重,问过几次,他也不言语。

宋意欢去永安宫给皇后问安时,从他人口中得知,这穆家世子在刑部错了事,头一天被贬往苏州任职,卫国公还想为儿子辩解,给圣上驳了回来。

宋意欢虽略有惊讶但不意外,之前太子殿下提过穆奕,只是没想到这么快。

从永安宫里回来,刚在寝宫里歇脚,这太监就疾步行来,说是谢七不见了,一大早就见不到人,在这东宫上上下下,里里外外都找了仍旧不见人影。

宋意欢听言,茶水都没喝,谢七痴傻,怎么就跑出东宫了,这外头他也不识得路,更不能大张旗鼓的找他。

忆着谢七总是喊着要见锦宓公主这事儿,宋意欢便让宫人去往锦宓公主哪儿询问。

这刚把话吩咐下来,又见一宫人疾步从寝宫外走来,躬身道:“娘娘,宋家来了人,主母突发急病,说心疾之症,已昏迷不醒,恐是要出事。”

宋意欢心头一悬,当场站立起来,紧张道:“母亲近来身子不是上佳吗,怎会突发心疾?我父亲呢。”

宫人回道:“尚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儿,宋太医在太医院当值,刚赶回去不久。”

听这言语,在身旁的柳薇也脸白几分,宋意欢赶忙把外衫披上,让宫人备上马车去往宋府。

思索来回,宋意欢又回到卧房里,将太子赠于她的袖刃给戴上,这才出了寝宫。

在走道里,宋意欢还不忘对太监道:“谢世子的事,先去锦宓公主那儿问问,若是也寻不见谢世子,帮本宫请锦宓公主找寻下谢世子,本宫这会儿恐是无暇顾及。”

太监连连点头便退下。

东宫外的马车已然备好,从红墙里走出的宋意欢身着一袭淡红衣裙,气质有加。

在阙门外见到了那来传话的小厮,躬身低首,宋意欢打量他一番,之前与太子归宁时,见过这小厮。

宋意欢忙着上了马车,没有多做停留,便驶向城北的宋府,马匹的蹄声阵阵。

车厢之内,宋意欢柳眉紧蹙,心神不宁,她轻轻眉心,总觉得似有什么事要发生,这心里直跳。

母亲突然心疾,定是受了什么大悲大惊之事,亦或是被断了心疾的药。

谢七又不见踪迹,这事儿都怎么撞在一起了。

身旁的柳薇宽慰道:“老爷已经回府,夫人定不会出什么事的。”

作者有话要说:  不会虐哒~

第58章 刺客

马车驶得些许急, 宋意欢靠着车壁没有回应柳薇,她将车窗轻轻推开,清风拂来, 透透气。

还是先会宋府看看再说。袖中的刀刃贴着手臂,不知为何她就带上了这个,兴许是太子赠的会有些安全感。

马车驶入较为行人稀少的长街里,阳光透过熙攘的树叶滑过翠盖车顶, 忽然马缰被紧紧拽起, 行驶中的马车猛地停下, 不免车厢内也一阵摇晃。

宋意欢坐稳身子, 神色疑惑正要询问车夫发生了什么事,只见车帘上一道血水溅起, 车夫从车上倒下去, 马车上蔓延着浓重的血腥味。

宋意欢瞳仁微张,心头猛的一震,身子往后靠, 身旁的柳薇更是惊呼出声。

透过车窗只见长街的围墙上蹲着蒙面之人, 他们从墙上一跃而下,围堵马车而来。

不出片刻, 一众蒙面刺客将马车左右前后围起,与随行的几名护卫打斗起来。

柳薇惊道:“盛京城内皆有望台盯稍, 何人敢作乱!”

而坐于车前的小厮掀开车帘,只见他衣上皆是刚才车夫的血迹, 手持一把带血匕首, 冷笑:“此处可遮挡了望台。”

宋意欢往后靠,手撑着车壁,微颤的指尖显露出她的胆怯, 眼前的小厮是宋府的没错,不过是她嫁去东宫后,刚添入府中的。

那小厮冷着眼,身形探入车厢准备拿人,柳薇慌慌张张地拿起茶具,作势防卫。

忽然一阵疾步声响起,小厮刚侧首,刹那间一把长匕从他的后颈刺入,直接刺穿咽喉,血液滴落在车上,长匕干净利落又猛地抽出来。

宋意欢险些惊呼,捂住嘴唇,惊慌地望着车帘之外的人,面容刚毅冷漠,身着墨蓝劲衣,他低首道:“属下梁壹,为东宫亲卫,娘娘切莫惊慌。”

听此,宋意欢当即心安几分。

此时刺客持刀袭来,与车外的梁贰打斗在一起,激起一阵打斗声。梁壹二人负责宋意欢的安危,一直暗中跟随。

马车前头不远处,站立着一名身如女子的人,白纱遮掩着容颜,她手持一把皮制长鞭,看着这一切,冷着吩咐道:“要抓活的。”

刺客过多,随行的护卫被暗袭倒下不少,梁壹梁贰顾及不瑕,正打算驾马车冲撞出去,只见刺客冲上来,一刀砍倒马匹,马声长啸,马车倾倒。

宋意欢与柳薇摔倒在车壁上,不禁吃痛出声,这是她头一回着此类事,见人死在眼前,更是心慌不已。

柳薇捧着茶具被茶水湿了衣物,情急之下,慌张地将茶具砸向车外的人。

梁壹招二人赶紧下马车,由他护送逃离,东宫暗卫皆是身经百战之人,武艺超群,这刺客虽多,但抵不过二人刀法精湛,连连败下正来。

刺客为首的女子见几人要逃,持鞭而上,猛地将长鞭挥掷而去,利落精准地缠绕在梁壹持刀的手臂上,狠狠拽之,她道:“今日尔等是跑不了的。”

随即二人缠斗起来,如此得了空子,一众刺客向宋意欢奔去,见此,梁贰一刀斩下一人,将宋意欢护住。

这长街之上已满是血味,宋意欢慌张地捡起地面掉落的长刀护身后退,她性子是胆小,也不懂什么武艺,但知道谁要敢冲她来,就砍他!

突然而来的刺客,显而易见这些人是冲她来的,方才那小厮是宋府的,只怕此刻宋府也出了事。

“为什么会是向着我来?”宋意欢下意识地问出口,胆怯得声音微颤。

梁贰护在她身前一一挡下袭来的刺客,回道:“恐是太子殿下那边已然动手,朝中某些人坐不住了。”

话音刚落下,与梁壹打斗那女子被其近身一刀,险险避之,仍是被利刀割伤手臂,她连连倒退拉开距离,衣袖上渗出鲜血。

女子捂着手臂,见久缠不下,不可再耽搁,必会迎来盛京城巡防营的注意,扬声冷道:“将人带上来!”

随即身后一名刺客抓着一妇人上来,行止粗蛮,宋意欢定睛瞧去,顿时心头凉下,险些握不住手中颇重的长刀,“娘亲......!”

那妇人正是宋夫人陆云涟,她双手被捆身后,慌乱不已,望见不远处被梁贰护住的人。

今早宋夫人出府采入草药,便被不知名的一行人强行抓入马车带走,直至现在。

掩面女子一把将宋夫人,抽出一把匕首抵在她咽喉处,冷道:“都给我停下。”

事态急转而下,在场几人纷纷变了脸色,梁壹二人不再妄动,长街中的打斗就此停下。

宋意欢僵在原地,果然母亲是出事了。

女子看向她,道:“我说过宋意欢你今日是逃不了的,除非你对自己的母亲置之不理,识相的便乖乖跟我走。”

说着,匕首贴压在宋夫人的喉处,宋夫人僵硬着身体,望着宋意欢道:“意欢,不必管为娘,你速速离去。”

眼看宋夫人喉间渗出血来,宋意欢心急如焚,匕首入喉必死无疑,经历前世种种,她无法忍受父母因她而受到伤害,仓惶制止道:“停手,放开我娘。”

“你若顺我心意,我自会放开她。”女子冷睨着她,并未停下逼近的匕首,望了一眼左右的梁壹梁贰,“先让你的护卫扔下配刀。”

在场尤为冷凝,宋意欢压下心中慌张,冷道:“我怎知你此话可信与否。”

女子道:“你娘的命在我手上,你还有别的选择吗。”

宋意欢停顿住,心绪万千,袖中藏的刀刃紧贴她的手臂,最终将捡的长刀扔下,看向梁壹二人,二人神色冷然,无奈之下缓缓将刀扔下。

而宋夫人在女子身前呼吸微促,心口隐隐阵痛,即便是看不懂,她也知这群人穷凶极恶,意欢现在已是太子妃,怎跟这群人走。而她一生心疾拖身,意欢还年轻......

宋夫人忍着心疾痛楚,摇头道:“意欢不行,你不必管我,快走!”

女子则将匕首抵紧宋夫人的喉咙,“闭嘴。”

若不是旲山形势所逼,她也不会冒如此大的险抓拿东宫太子妃,所以太子妃必须势在必得,为此必将宋夫人做要挟。

时候不可拖延,女子也没有耐心,对宋意欢道:“想要她活着,就过来。”

宋意欢心间紧张,提步向一众刺客走去,梁壹二人眉头紧蹙,太子临走之前命他二人护卫太子妃,如今眼睁睁看着人送入虎口。

“太子妃......”梁壹上前想阻拦宋意欢,怎知刺客持刀将他拦截。

宋意欢看向梁壹,刚安抚他不要妄动,就被刺客一把抓住,被反擒着手臂,拽到女子身边。

随后一辆马车停在众刺客身后,女子面上白纱拂动,打量一眼宋意欢,命手下将她抓进马车。

行径蛮横,使得宋意欢摔进车厢里,她心间微凉,很快就被绑了双手,难以动弹。

女子利落地将宋夫人推开,不再有半刻犹豫,立即上了马车,现在落在手里的是太子妃,其余人更不敢妄动。

马车行驶而去,一众刺客才纷纷退场。

宋夫人被摔在地上,见女儿被带走,泪水直流,当即心疾病发,气喘不上来,昏倒过去。

柳薇连忙上前扶住宋夫人,哭出声来,梁壹望了宋夫人一眼,让梁贰将宋夫人送去医馆之后,速速前去通报圣上,太子妃被俘一事。

梁贰应声,二人相互合作多年,自然看懂他的意思,连忙将宋夫人抱起来后,对梁壹道:“多加小心。”

随即梁贰抱着宋夫人速速赶往医馆,而梁壹则往马车离去的方向尾随而去。

作者有话要说:  别慌别慌。稳住

意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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