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段

每人分在不同的密室,容宫中嬷嬷查看身子是否玉洁,凡是有疤痕者皆不符合。

宋意欢颌着首,跟着小太监走,与另外九人分外,一女子顶替她的位置,她浑然不知。

来到一间清雅的厢房前,小太监将房门推开,入眼的一座墨画屏风。

宋意欢步伐轻缓,拐过屏风,厢房内的并无宫女嬷嬷,尤为安静,唯有淡淡的茶香。

太子面容俊朗,端坐于红木圈椅上,身着白金色长衫,要挂赤色玉佩,姿态悠然,身旁的茶桌上,晾着盏茶,冒着热气。

听了动静,太子转眸看去,只见屏风旁的小女子愣愣地瞧着他,身着淡粉的齐胸襦裙,身姿窈窕,面妆淡抹,额上点着桃花钿。

前来选妃的女子皆是这副装扮,独独她瞧着最为娇媚可人。

“咦?”宋意欢眨眨眼,怎么是太子殿下……

还没来得及福身道了一声殿下金安,只见太子转动一下指上白玉扳指,朝她勾手指,“过来。”

作者有话要说:  太子:过来,我给你验。

吃个饭回来码双更。

第39章 量身

小太监出去时, 把厢房的门也带上了,随后候门口,此处偏远。

宋意欢小手攥着裙摆, 停在屏风旁,瞥见太子右手下的扶柄挂着软尺,他把白玉扳指取下放在茶桌上,将软尺拿在手掌中, 抬眸又看了眼她。

太子淡淡道:“孤替你量身。”

宫里嬷嬷太监如此之多, 他又怎舍得让别人碰她, 这只金丝雀可是他养的。

宋意欢见太子的神色和动作, 面颊微红,似乎胡思乱想了什么, 总觉得会被他欺负的。

她想了想, 缓缓移步来到太子身前,小心翼翼道:“我...我自已来。”

太子微挑起眉梢,瞧着眼前的宋意欢, 之前都是冬日, 她鲜少穿这样轻薄的襦裙,这样显得娇俏了些。

“怕什么。”

宋意欢微低着首, 裙下的两只绣鞋紧合着,她怕太子殿下啊, 她自己身子不争气。

见她不回答,李君赫站起身来, 走到宋意欢身后, 轻声道:“莫耽误时间。”

宋意欢身量只到太子的下巴,这个人往身边一站,有着莫名的迫感, 她呼吸微屏,“我......”

李君赫站在她身后,从手长到肩宽,动作贴的很近,他没乱来,暗自记着尺寸。

宋意欢渐渐安定下来,忽然握着软尺的双手穿过她的手臂下方,软尺圈在她柔软的胸前。

“殿下......”

只听他淡然应她:“嗯?”

太子俯下身来,薄唇轻轻掠过她的耳畔,有一阵酥麻感,不知他是故意的,还是不小心的。

那几日梦境里有太子,气息炙.热,声线粗哑,身躯高大而有力。

宋意欢微微抬手,这个动作,太子正好将她圈在怀中,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。

不再胡思乱想,连忙低首瞧着胸前的尺量,微微抿唇,原来尺寸真的涨了......

软尺移到她的腰肢上,忽然太子开口道:“在想什么?”

宋意欢侧首看他,一缕卷发掉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,柔顺轻逸,“什么都没有想......”

李君赫停下手中动作,手掌握着宋意欢的腰肢,轻而易举地托起,人就被他抱起来了。

他淡然问道:“昨夜给你的药膏有用吗。”

宋意欢搂上太子的肩膀,颌首道:“用了。”

李君赫抱着她来到茶桌前,将她放坐在上面,“那是孤少年时练射箭常用的药,如何?”

热气抚过她的面颊,宋意欢喉间微哽,轻声道:“......好。”

桌面上的茶水,清香四溢,好像是碧螺春的味道,李君赫将茶水移开。

二人对视片刻,李君赫低首吻住宋意欢的红唇,交缠与唇齿间,气息温热。

衣缕渐落,大掌将她的胸前的衫裙轻轻一扯,便掉下来,里头是件藕色诃子裹着丰盈。

李君赫顺着小巧的下巴往下轻吻,比平日里温柔得多,避免在她肌肤上留下痕迹,最后薄唇落在诃子,将它轻轻往下扯掉。

午后的阳光慵懒,透过窗牗洒在茶桌上,门口的小太监脊背站得挺直,什么也听不见。

宋意欢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,面颊红扑扑的,微卷的长发垂落如瀑,听着太子在她颈窝里询问:“可有想孤?”

违背常情,荒唐得要命,同他在一起又坏又恣意,这个坏人。

只见太子将粉裙摆轻掀,宋意欢略有紧张,他却温着声道:“孤看看。”

宋意欢柔白的手勾着太子的脖颈,羞怯难当,这个人总如此,说看就看,说抚就抚。

李君赫凤眸低垂,目光落在她的睡莲纹刺处,妖冶惑人,他指腹轻轻摩挲着嵌入。

宋意欢不禁轻颤,咬着下唇,差点轻泣,她试着转移注意,看向桌面上安然放着的白玉扳指,纯白透亮,不沾瑕疵。

不知这个扳指的意义,太子似乎私底下时都不会戴。

“孤给做做检查。”李君赫靠着她的侧脸,勾唇笑道:“近来没怎么动你,可有自己玩?”

宋意欢双眸似水,望着他连连摇头,声音柔媚,带着鼻音,羞恼道:“......没有。”

桌面上落了水色,气氛暧昧,放在另一张桌的茶水渐温,却无人品茶。

宋意欢坐在茶桌边缘,心头悬着,纤手替他攥着身前的衣摆,布面上有些许湿,李君赫那处紧贴着她的睡莲,道:“你弄湿孤的衣摆。”

宋意欢脑子麻麻的,模样委屈,只听他握着纤细的腰肢,紧接着她往下按。

“得罚。”太子的声音粗哑,失了他原有的清沉和自持。

宋意欢捂着红唇,只怕出声,心怦怦声仿若就在耳边,荒唐既紧张,她垂于腰后的卷发摆荡不已。

房内气息交织,巫山**来。

****

直到良久之后,太监送了件新的秀女衣裳进去,厢房的窗牗被推敞开,空气中的热度散了几分。

李君赫衣袍微皱,他将凉去的茶水倒掉,重新斟了杯温茶,递于椅子上的她。

宋意欢额角的发还有些微湿,慵懒地坐在椅子上,她纤手微软,接过茶水喝下去。

方才量的尺寸已经让太监拿去报备了,等一会出去便是了。

原本的那身衣裙换了干净的,太子没在她身子上留下痕迹,这次格外的温柔,没怎么让她累到。

李君赫将宋意欢扶起来,裙摆早已整理好,她的面妆仅是淡了些许,他寻来口脂,为她抹上唇红。

宋意欢攥着太子的衣襟,张启着唇任其抹口脂,她双眸看着他的面容,俊朗沉雅。

他们好像越发契合,她晓得太子还在想什么,总之是那些耳赤面红的事。

片刻之后,宋意欢从厢房里出来,跟在小太监身后,行到在走廊之中时,清风拂来,脑子清明许多。

待回到队伍中,时间刚刚好,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,虽然腿隐约有些软。

这一道三选,人员可见的减少,就只剩下一百人,直至午后,尚仪女官让众人好生休息,这两日会有宦官逐一检查各秀女的才情,留下五十人才入殿由青灯大师卜算。

这一回不必去他人共处一室,小太监叫南风给宋意欢安排好房间后,来了两个宫女贴身伺候,叫人备上热水后沐浴。

宋意欢不喜陌生人替她沐浴,便让宫女出去了,这百人都是如此的配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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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卜卦

两日里需学习部分宫中礼节, 考察各女子可会读书习字,性情言语是否够知书达礼,这时间太短了。

但仍是落选出去几十人, 落选的部分秀女可留在宫中为宫女,也有领了银两返回家中的。

辰时之后,初升的朝阳已经高挂,宦官前来接应五十名秀女, 因为此次仅挑皇太子正妃一人, 可惜了这么多好姑娘。

不过毕竟是经过宫里决选到这的, 到时这些女子回去, 名声会不一般。

这两日各种礼仪礼节,颇为乏累, 昨儿睡得晚, 宋意欢一早出来时,用手绢掩口连连打哈欠。

小太监南风制止她好几次,特殊时期不得失雅, 还在她耳旁说了好多甜滋滋的话。

走到外头, 各秀女已经在站列,司礼太监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, 将宋意欢放在较为显眼的位置。

宋意欢刚站稳,一女子便站在她身后, 正是第一日共处一室的王梓妍,只见她淡淡询问:“会冒犯到你了么?”

宋意欢轻蹙了下眉, “不会。”

虽然她和王梓妍的接触只有首日晚上, 但这个女子看她的眼神不一样,听闻选秀中是个尤为优秀的女子。

宋意欢没在想下去,众女跟随领路的宦官前往长德宫大殿, 那里所需早已布置好,停留于在殿后的廊道候场。

秀女候在廊道中,此处视线有些昏暗,左右有太监看守,女官忙着各女的生辰八字放在一起交上去。

殿内之中,嵌玉屏风前,身着僧衣的青灯法师盘坐于地,身前放置着龟壳卦盘,钦天监则坐在法师身旁。

燕卿皇后已坐于殿侧座,雍容华贵,美艳又不缺端庄大方,太子那双细长的凤眸,便源于母亲身上。

皇帝不在,但殿内不乏女官和礼部的人。

皇后身侧座上还空无一人,直到片刻之后,那羸弱的东宫太子由黎公公搀扶入殿,只见他面容微白,手中攥着白色稠帕,状态好不到那里去。

来到殿前,先是给皇后躬身施礼,话还没开口,见他如此虚弱,皇后便连忙道免礼,招呼着让太子坐下来。

上次青灯法师将命定之人的卦上谏后,皇后便与儿子提及选妃,一来可冲喜,二来成家立业的大事。

太子态度虽冷淡,但不似之前那般推迟,这事就如此定下来了。

待一切就绪,皇后挥袖命女官开始,只听殿内宦官高呼一声:“宣秀女进殿。”

李君赫入座后,喉结微动,有些涩喉,随后便饮了杯茶水。

宣见的话传出去,只见众女分两排入场,殿内正好可总容纳五十名秀女,最后呈正方队列席地跪坐。

很快寻见宋意欢在秀女之中婷婷走来,随后坐于侧面的位置,低着首,额间的桃花钿娇艳,卷发垂腰,身姿窈窕。

皇后打量在场众女几眼,不再耽误时间,开口道:“开始。”

女官便喊道一秀女:“盛京刘军户之女,刘云溪,年十六。”

那长相清雅的秀女上前叩拜,跪皇后与太子金安,品相上佳。静等青灯法师根据其生辰八字卜卦。

只听龟壳内落出铜钱,他将卦象写下,不管凶吉,凡是非命定之女,皆出。得了卦象之后,那个秀女只能领赏退下。

这就是看命格好不好呀,宋意欢隐隐紧张起来,这样她命也不好呢,转眸间瞥到座上的太子。

似乎感觉到她谨慎的目光,太子回眸与她对视,宋意欢眨了下眼,低下脑袋,心绪微乱。

时间过半,随着一个个秀女的退场,在场的人有些躁动,皇后喝了杯茶水,秀女之人有几个是她晓得的女子。

例如宋意欢,除夕那晚尤为的惊艳,如是这太子妃位置不是她,皇后也起了留下的心思。

又望到王士之女,王家如今掌握扬州曲音坊,皇后由扬州出身,曲音坊是个熟悉地方。

片刻之后,女官喊道:“宋太医之女,宋意欢,年十七。”

听了这声,宋意欢提着莲步上前,落落大方地跪下拜见,“臣女宋意欢恭请皇后娘娘,太子殿下金安。”

秀女之中,王梓妍望着殿前人的背影,神色微紧,她双手攥于身前。

见上来的秀女是宋意欢,皇后神色提起兴趣,虽如此,但并没多问什么,以免显得过于亲热,惹旁人猜忌。

嵌玉屏风前的法师正在为宋意欢摇签卜卦,铜钱撞击龟壳的声音,格外的的显耳,她有些紧张起来,攥着衣袖。

座上的李君赫掩唇轻咳,侧目看青灯法师一眼,结果是毫无疑问,且意料之中的。

只见青灯法师抬眉,提笔写下占卜卦象,一张朱砂色的纸,转交于钦天监,之前秀女的纸都是白色的,独独这一次为红色。

钦天监眸色掠过亮色,扬声道:“上吉,卦象所批,于有凤来仪,宋家宋意欢为太子殿下命定之人。”

此语一出,殿内微静。

宋意欢尚跪于地上,转眸看向太子,她应该不意外的,但听到这样的话,心里还是有些紧张。

众秀女将目光投向宋意欢,太子妃已定,意味着剩下的人皆被落选,王梓妍深蹙着眉,紧攥衣裙。

皇后眸色带喜,抬手命宋意欢起身,侧首看向太子,“天命所使,生辰命数所定,太子见此如此。”

李君赫神色淡然,瞥望底下的宋意欢,前面几人用去不少时间,这才到的她。

“儿臣无异议。”

皇后颌首,起身扬袖对女官道:“告知给陛下,太子正妃已定,为宋家之女。”

尚仪女宫拱手上前,“是,娘娘。”

正在此时,秀女之中有人高声道:“这不公平!”

听言,众人纷纷看向语出之人,王梓妍站立而起,眉目间有着不满。

宋意欢回身看向王梓妍,她与之对视,殿内安静。

皇后挑眉,道:“即为命格所示,你有何不公平的。”

王梓妍站于秀女之中给皇后行礼,道:“太子妃所选可为知书达礼,聪慧贤德,还有玉洁松贞?”

皇后微顿,淡淡道:“自是。”

李君赫眸色微沉,凝视殿中之女,侧眸看了一眼身旁之人,黎术会意随即默默退下去。

王梓妍沉声道:“那民女不服,宋意欢非完壁之人,而收买司礼公公为其庇护,四选走到这里,皆为作弊。”

“在场的秀女本分务实,费尽千幸来到此,而像这样的女子即便是命格之人,民女也不服。”

宋意欢心间一跳,皇后的目光投向过来,她下意识看了太子一眼,望见他双眸中的平静。

宋意欢定下心来,压下慌乱,开口与王梓妍冷斥道:“天子脚下,皇后眼下,王秀女就可以无凭无据,血口喷人了吗。”

宋意欢转身朝皇后行礼,“宫中司仪还是尚仪大人,皆清廉严明,何容我动用分毫收买,臣女清清白白,大可明察。”

王梓妍道:“我曾亲眼见司礼公公令人代替宋意欢验身,那还有假?如若不信,大可问秀女宁文,她和我一同见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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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 污蔑

秀女宁文, 是之前同屋的那个女子,她与王梓妍同出扬州,从入宫到现在都安安静静的。

宋意欢手心冒起汗, 素来撒谎她都没底气,只怕自己不够镇定,让人瞧出猫腻。

皇后柳眉轻蹙,宋家小女儿在京城是出了名的闺秀, 不见出门。

“何人是宁文。”

听言, 宁文连忙跪着伏身, “民女宁文叩见皇后娘娘……”

她话语说到一半又给咽下去, 宁文与王梓妍同出扬州是不错,但王梓妍自来跋扈张扬, 从来都爱欺负她, 来到皇宫之后更是那她当下人使唤,若情非得以,她是不愿帮她的。

见宁文迟迟不语, 王梓妍正站于她身旁, 柳眉微竖,用脚踢一下她的腿畔, 斥道:“说呀,那日你我一同见到的, 在皇后娘娘面前你隐瞒什么。”

见此,李君赫轻挑眉梢, 将桌上茶水端起轻啜, 杯中茶叶沉入底,忽然开口道:“孤问你们,是在何处见到司礼公公换人进去三选的。”

太子的声音不淡不咸, 却惹得全场人投望过去。宋意欢心尖微颤,在这样的场合之下,她也怕太子对她置之不理,不然她就什么都没有了。

宁文微微缩身子,轻轻道:“三选那日,在尚仪宫后院,见司礼公公换了宋姑娘的位置,民女便只见到了这个,别的什么都不知。”

“身为秀女,理应于尚仪宫内等候三选,后院为尚仪宫之人不可去往,此等事入宫时的老嬷嬷是曾说过的。”李君赫话语清冷,却带着不怒自威的迫感,说罢却掩唇轻咳一声。

底下王梓妍张了张口,“我……”

“把高司礼传来,既然你们见到了便要亲口对峙。”李君赫则截断她的话,“那日是孤将宋姑娘叫去,恐是罪过了。”

太子身旁太监连忙下去,传司礼公公入殿。

皇后开口道:“众女尚在选秀,太子将她寻去做什么?”

李君赫与皇后解释道:“东宫放置着两本玄离先生的琴谱,难有人能识他的谱子,忽忆起宋姑娘曾在除夕时奏过他的曲子,便兴起召了过去。”

听得王梓妍心绪一沉,宋意欢除夕一曲玄宁艳绝京城,此事也有所耳闻,这话中含义,是否真让宋意欢前去识琴谱不重要,而是太子在护她。

很快,司仪公公从在殿外赶来,他本就候得不远,入了殿连忙行礼。

皇后见他前来,随即便问:“三选那日宋意欢可是被太子传去了?”

司仪公公低着头,看了一眼太子,没有犹豫,忙道:“是太子,正好逢上宋姑娘验身,奴才只好旁另一秀女替上了,带宋姑娘回来才重验的身。”

皇后看一眼底下的王梓妍二女,继续道:“结果如何?”

“身无伤疤,尚在闺嫁。”司仪公公道:“自然是对的,让秋嬷嬷给验的。”

听言,一直紧绷的宋意欢心间略安定下来,却仍抿着红唇。

“不可能。”王梓妍见这人人维护的模样,她话已说出口,心中怎么甘心,“宋意欢从入宫之前,便已不是完壁之身,怎么可能验得过。”

“什么不可能的。”宋意欢看向她,斥道:“王姑娘,我同你素不相识,三选的嬷嬷都说是清白,你凭何咬定我非完壁之身。”

皇后看向王梓妍,微顿片刻,缓缓道:“出身扬州盐商之家,口无遮拦,言语喧哗,妒功忌能,大殿之上污蔑天选太子妃,拖下去杖责二十。”

如今太子病重难治,不管怎么说都是青灯法师卦象之人,得福女进宫相辅,岂容得她随口污蔑,传出去失的乃为皇室颜面。

王梓妍当即吓在原地,连忙跪下磕头,惶恐道:“民女没有污蔑,此话为薛渝言同民女说的,她说她有证据的,宋意欢就是不贞不洁之人。”

不贞不洁之人......

宋意欢喉间微涩,前世记忆划过眼前,卫国公府之人围堵着她,要撕她的衣物,说她不贞不洁。

还有薛渝言,果真是她。

宋意欢随即怒道:“你胡说,我宋意欢素来都在府中识书习琴,何时不贞不洁,你便让她过来在这里说。”

她的声音不大,但言语中满是怒然。

王梓妍愣愣地看着宋意欢,可见她身子在颤。

****

午后阳光斜下,照耀在皇宫的碧瓦之上,泛着淡淡的光辉,红墙高立。

皇后口谕,传薛武候之女赶往长德宫。

太监手挽拂尘领着身后的女子,疾步而去,神色微急,太子妃刚选出来,这事闹得不可开交,皇帝都从奉天殿过来了。

这殿上那个王姓女子,在民间狂妄惯了吧,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,皇宫可不是随意胡言的地方。

偏偏薛家跟着王家有几分偏远的关系,看样子这事要拉薛家小姐一同下水啊。

薛渝言眸色微暗,阳光耀在她面容上,却尤为凝重。片刻之后,便到了长德宫前,由太监领入大殿。

宫殿之中,旁的秀女早已退下,唯有王梓妍与宁文跪于地上,不得起身。

皇帝已坐于殿座,皇后将事情原委同他说了一遍,左侧座的太子神色冷淡,虽看似病重,眼眸却格外有神。

皇帝扶着额角,瞧底下的宋意欢,眼眶淡红,容颜娇美,婷婷玉立,是盛京出了名的美人。

太子性情虽沉默寡言,但自小格外关注这个小姑娘,幼年不懂事,还将小姑娘偷偷抱到东宫,害得宋太医寻女儿都寻到他这个当老子这来了。

毕竟是卫国公府定下的人,不能夺人所好吧。翌日皇帝便把太子叫来奉天殿训斥一顿,自此这小子收敛了,本以为他收了心,八年过去了,原来这还惦记着呢。

皇帝眉头越发蹙紧,要说宋家女儿是不是完壁,说不准,但这也确实像太子能干出来的事,唉。

长德殿门正敞,太监领着薛武侯之女入殿来,在场皆将目光投向于她。

薛渝言看起来有些不知所谓,上前叩拜,“臣女叩见皇上,恭请圣安,不知传见臣女是为何事。”

见她进来,宋意欢袖中纤手微攥,如是薛渝言造谣,那便一点都不意外了。

皇帝没让薛渝言起身,开口冷道:“扬州王家之女,你可识得。”

薛渝言抬起首来,侧望神色焦急的王梓妍,“识得,但她常年于扬州,与薛家、与臣女皆不熟络。”

皇帝垂下扶额的手,继续道:“宋家小姐非完壁之身的话,可是出自你口中。”

薛渝言微愣,“陛下所言,臣女不太明白,宋小姐与臣女非亲非故,臣女怎会说出这种话呢。”

王梓妍听言,焦急道:“表姐,当初可是你说宋意欢不洁,若她能为太子妃才是古怪,你有东西可以证明的,你快拿出来啊。”

薛渝言不知所措道:“你在胡言乱语什么,我都不知你何时来的盛京城,更不会说宋姑娘不洁。”

随后,薛渝言不再理会她,看向殿座的帝后,“臣女自来欣赏宋姑娘琴艺,怎会说宋姑娘的不是,更何况是女儿家名声之重。”

王梓妍实在没想到自己竟是被薛渝言给戏耍了,慌张不已地将薛渝言手臂拉住,“你说的会帮我的,若不是你得了你薛候千金的话,我岂敢在殿前说这般话来。”

薛渝言将她挣开,无奈又紧张道:“你来时,我都不知道,我何地同你说这样的话啊,梓妍你自小妒心重,扬州城人人都知,但你不能于殿前污蔑他人。”

王梓妍拉扯着她,慌张道:“你说谎!”

见这般场景,看得皇帝颇为烦躁,冷斥一声:“殿前失仪,来人将这王梓妍拖出去杖毙。”

听言,王梓妍当场掉下泪来,这下她是彻底慌了,连连叩首,“陛下恕罪,民女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听信她人之语啊。”

话还没说外,便有御前侍卫入殿来将王梓妍拖下去,她哭声阵阵,指着薛渝言道:“你这个恶毒的女子!你为何要陷害我......”

薛渝言愁着容颜,不知如何应对,她满脸不知所云,连忙看向宋意欢,“我真的不知发生这种事,虽然我也稀里糊涂的,便在这同你陪礼了。”

宋意欢冷眼瞧着她,薛渝言心机颇深,只怕她知道了什么,是不是她教唆王梓妍,无从得知。“无风不起浪,薛姑娘。”

“我都听不懂你的话。”薛渝言抿唇淡笑,她是识相的,绝对不会让火引上身,她只知之前南境送来的金喰草被浪费了。

王梓妍被拖下去之后,长德宫殿内逐渐安静下来,皇帝看着殿内一干人等,斥道:“此事休得再提,如若有人在外造谣生事,毁皇家体面,通通处以黥刑。”

在场之人皆禁声不语,而那个名为宁文的秀女也被拖下去杖罚,逐出宫去。

皇帝微顿,瞥一眼左侧的太子,沉静地喝着茶水润喉,看不清神色。

既然青灯法师已为太子选出正妃,那宋意欢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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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 聘礼

长德宫殿内, 太史局钦天监将青灯大师所卜的卦象,呈上御台,大总管福公公备置笔墨, 圣上拟旨。

宋意欢行跪礼于殿内,双眸低垂,美人如玉,举止落落大方。

东宫太子已从侧座下来, 站于她的身旁, 他身姿修长, 矜傲清贵, 只是因身患毒疾,面色显得苍白, 呈虚弱之态。

宋意欢有时在想, 太子殿下这个样子真的很像病重,那张苍白的俊脸上可是擦粉了?

长德宫不属于正殿,由皇后管理, 比起奉天殿要小得多。

福公公站于殿台之上, 展开拟好的祥云瑞鹤圣旨,众人跪礼听旨, 只听他高念: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, 青灯国师卦象所指,宋太医之女宋意欢, 温良敦厚、品貌出众, 为太子天定之女,朕与皇后闻之甚悦,特许配于太子为正妃。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, 择下月良辰完婚,钦此。”

当即拟旨颁旨,是对宋意欢极大的看重。

宋意欢呼吸微屏,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时,这旨便已颁下来,她看向殿座上,帝后神色温和,忙应声接旨。

福公公将圣旨交与她的手上时,蚕丝的旨面才给到宋意欢安心的实质感,轻微松口气。

有了它,她便是太子妃,不必担心受怕,宋家也能在她的庇护下离前世的一切越来越远。

宋意欢接过旨后,从长德宫出来,与太子还没有半句言语,便见他便被皇帝召去私谈。

站于殿门,望着太子的身影,宋意欢微微发怔,心虽愉悦,但也有些赌气,若不是他,她不必这样担惊受怕。

不远处太监备置着云辇等候着宋意欢,是皇后的口谕,将她安稳妥当地送回府。

正要提裙上前,只听薛渝言的声音唤住她,“宋姑娘。”

长德宫台阶上,宋意欢脚步停下,身后薛渝言浅笑走到身前,“恭喜宋姑娘跃身成了未来太子妃,这般福气可谓羡煞旁人了,宋姑娘身为医女,相信不久后,太子殿下可恢复体康。”

宋意欢见到她,眼眸微凝,假意回笑,“差点多亏薛姑娘,我就享不到这份福了。”

虽不张扬,但薛渝言比起前世好像更为针对于她来,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......

即使是在国公府家宴时,薛渝言是选择旁观一切,而再到这一次借他人针对于她。

宋意欢前世对于薛渝言的恨源于穆奕,因为穆奕,更多时候薛渝言都不需用手段来对付她的,唯有前世同国公夫人的合谋诬陷,为了让薛家和穆家两家结合。

听言,薛渝言微顿,面带歉意道:“方才的事,再次同你致歉,王表妹妒心过重,说错了话,薛家身为侯府,情急之下拿我来替罪了,望你见谅。”

宋意欢神色冷淡,漫不经心道:“不必,这事儿和薛姑娘有什么关系,哪用得着你致歉。”

说罢,宋意欢侧身走向云辇,由宫女搀着上辇,虽然还不好撕破脸皮,但她往后也不再想坐以待毙,从薛渝言身上总得找回去。

太监抬辇,宋意欢淡淡与不远处的薛渝言道:“先走了。”

斜阳西下,不再顾薛渝言的神色,宋意欢乘辇渐渐离去,前头的司礼公公正领着路,带她回之前的院子休整。

****

被皇后命人送回宋府之后,选妃的结果,一夜之间人人皆知,当天晚上,宋夫人将圣旨看了几遍,喜极而泣。

虽然如愿以偿,宋意欢这几日可累得紧,好不容易回到闺房,如此舒适,沐浴之后便很快安心睡去。

到第二日,皇家送来的聘礼摆满了宋家整个院子,就连正堂满地皆是,已红绸缠着礼箱,格外的喜庆。

来的太监端着手中清单,每端进来一样物件,太监便念一下,宋太医夫妇在正堂里,看着满屋的聘礼,有些眼花缭乱。

待人走后,宋府门外不少的街坊邻居,入门来恭贺讨个脸熟,谁曾想眼看要落败的宋家,几个月之后竟与皇室成了亲家。

这下可好了,卫国公府退的媳妇,人家摇身成了太子妃,往后见到都得低一头。

意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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