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段

宋意欢都在想,救了他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,但又见不得任其死在道上。

休沐这几日,太子来过人,是让柳薇以月事挡回去了,想到他,宋意欢心口就像有东西堵着。

趁着过年,长姐同周姐夫来了次府上拜年,周林文见到宋意欢人,前些时候宋家的事,他就有些过意不去。

这可真不是周林文不愿意帮忙,少卿大人亲自下话不准有任何人走宋家的后门,还严明点了他的名,他身在大理寺务职,总不能丢了这铁饭碗。

好在宋意欢也没提这件事,还把人迎进来,总而言之如今宋初尧重回清白身是好的。

今生周家没有帮得到宋家,她也猜到是谁下的话了,宋意欢也更怪不到他们头上。

来了后一家人还算其乐融融,宋夫人还尚张管家让厨房备上好菜,至于谢七难以下床,也就不打扰他了。

酒足饭饱之后,宋意欢坐在长姐的身边,这两个月没得见,她的肚子隆高不少,之前雪大,周家人都不敢让她出门,生怕摔到。

宋意欢忍不住伸手去碰姐姐的肚子,还能感觉到小家伙在动,前世时她见过这小家伙,是个男娃,调皮捣蛋的。

但苦了姐姐宋月沁,因宋初尧的事久久批不下来,姐姐心郁之深,到临盆时发了难,险些丧命,往后便落了病根。

所以今生宋意欢把事情瞒得紧,每每都是让张管家带好的消息过去。

宋意欢托着脸,耳边是姐姐的话语,说是还有一两个月就呱呱落地了,带着为母的开心。

宋意欢愣愣的,便想到了太子,或许他想要个子嗣,可为什么会是她?宋意欢没能想通,他喜怒无常的,心思难猜。

宋月沁在府上住了一宿,第二天早晨让姐夫搀着回去了,虽然时常迫于周家长辈的压力,但这二人相处和和气气的,日子也过得安生。

休沐之后,宋初尧也回太医院复职了,他负责皇子的病史,回府时,还在宋意欢跟前念叨,太子殿下念她琴曲上佳来着。

宋意欢低着眸,便没说话。

没过两日,宋府来了个媒人,是给秦家来说亲了,是个正四品的文官,性情温文儒雅,有尺有度的。

这般年轻的男子,正四品可不是低的官了,放在往后可仕途无量。

但意欢如今的情况难说,太子也不是个好惹的住,宋夫人还是把人给婉拒,送出府了。

宋意欢轻叹,若不是因太子的存在,还有前世的事,可能就答应下来了,她喜欢温和一些的男子。

不然前世也不会如此心慕于穆奕,在薛渝言没出现之前,穆奕一直都待她很好。

倒是太子时常冷颜,强势专横,浑身的气势压得她总是紧张不已。

****

没过几日是上元节,厚雪要已融尽,届时盛京城又有热闹的了,张灯结彩,观灯猜谜。

近来宋意欢容易困乏,没有出去的意思,便同宋夫人一起在厨房做起元宵。

谢七养了大半个月,也开始四处走动,不过身前还挂着骨折的手臂,能做的事儿少,便找了个凳子在一旁让帮忙调芝麻馅。

看元宵捏得多,谢七便问可不可以吃,惹来宋意欢发笑,自然是府中上下都有份。

待一家人吃过晚饭便各自去休息了,身上有味,宋意欢让人备上热水沐浴更衣。

刚将外衣脱下挂在屏风上,来贵便来到门外让柳薇带话,房内的帏幔正垂坠着。

宋意欢靠着干净的桶边,轻轻捧水浇着身子,长发挽着,脖颈纤细玉洁,姝容娇媚,白皙的肌肤沾了水珠,诱人心弦。

见柳薇进来,她侧首轻轻问道:“什么事。”

柳薇把带进来的花皂膏放在沐桶旁的桌几上,细语道:“来贵说元宵佳节,太子邀小姐去画舫游湖。”

宋意欢收回目光,不知在想什么,微仰首靠了下沐桶边,柔道:“便说我近来病了,去不了。”

柳薇把浴帕放入热水中,好像最近太子来人,小姐都推脱了,“好。”

宋意欢便让柳薇退下了,她想一人歇会儿,南苑素来清净,这间沐室也较为偏远。

画舫游湖......

同太子在一起,就不是游湖着这么简单了,这个人就会折腾她。

宋意欢半阖着眼眸,轻吐一口浊息,脑海浮现却是赤红的画面,那种事过于激荡,让她招架不住,哭到不行。

太子身躯高大强壮,眉目间带着一层威压,亲近过来时皆都是他的气势,这过于强势了。

宋意欢转过身,伸手去那桌几上的花皂膏,水珠顺着粉嫩的指尖滴落下来,她面颊些许泛红。

前世她不曾经历过**之事,更为懵懂,也较为淡漠,可如今身子似乎越发min感,她是有些害怕这种事的,却又陷进去......

宋意欢紧抿着唇,用清帕拭过身前时,纤手微顿,思绪飘远。

那种时候太子声音总是沉哑,听在耳边,又热又潮,她脑子都晕乎乎的。

宋意欢捧着水浇了下脸,细发滴落着水珠,面容晕红,她在胡思乱想什么。

没沐浴多久,宋意欢出了沐桶,候在外头的柳薇听见动静,端着干净衣裳入了帏幔里头。

替她擦拭干水珠,柳薇将亵衣给宋意欢穿上,拉了下她身后的丝带,轻声道:“小姐近来......亵衣都小了些。”

“嗯?”宋意欢轻应,眨眨眼。

柳薇系好带子,自然道:“还得改改。”

宋意欢双眸微垂,不知在想什么,不过一会儿,耳尖便红了。

****

上元灯会,满城人声鼎沸,夜空也显得格外热闹,与之相反的是明叶湖画舫,清净寂凉。

开春了,湖面的薄霜已融,碧水幽深。

画舫走道上的侍卫脊背挺直,身着紫衣的宦官提着灯盏,转过玄关入了舫间。

太子手持画卷,坐于桌案前,梨木檀椅上垫着软毯,他面容英俊,细长的凤眸看着画卷,是幅金羽雀别枝墨画,羽色漂亮,栩栩如生。

桌案上放着个礼盒,里头是一支碧玉玲珑簪,清透却不失婉丽。

黎术躬着身,缓缓走到跟前来,太子只是抬眸瞥他一眼,不动声色。

黎术开口道:“殿下,宋姑娘近来着了病,来不了。”

太子将手中的画卷放下,舫间窗牗半敞,吹动了他身后的墨发。

“哪病了?”

黎术靠近了些,轻声道:“用了那避子的药。”

太子面色微沉,气场逐渐冷峻下来,黎术连忙又躬低些身,只见他靠在椅背上,捻着高挺的鼻梁,冷言:“不得让她喝了。”

黎术忙应道:“诶。”

太子放下手,停顿片刻,神色不见得有多好看,吩咐黎术将画卷挂在东宫书房。

随后他便站起身来,白金华服衬得他的身形高大且颀长,腰挂的赤玉佩微摇。

黎术看了看桌案上的礼盒,道:“这碧簪......”

“拿去宋府。”太子回他一句,便负手离开,脚步踏得格外的沉。

作者有话要说:  来贵知名间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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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满级黑莲成了我夫君》作者:枇杷熟了

顾家大小姐顾月儿,模样出落得瑰姿艳逸,云软花柔,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娇美人。

一朝之间,昔日里的娇憨美人儿,成了匪窝人人都想品尝的可口点心。

顾月儿颤微微的抬起葱根般的小手,轻轻拽了拽身旁陈明州的衣袖,小声道,“救......救我。”

眼前这出自簪缨世家镇北侯府的陈四公子,是华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,除了一张脸俊美,别的皆一无是处。

但顾月儿却知道,这陈明州,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儿,不日,就将会权倾朝野,位极人臣。

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微挑起她肌肤如玉的下颌,轻笑道:“好啊......不过,你能给我什么呢?”

“那,那......那你想要什么?”

对上陈明州大灰狼似的眼神,顾月儿吓得浑身瑟瑟发抖,眼眶泛红。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PS:1v1,外表纨绔实则腹黑世家公子&面上嚣张实则单纯娇憨小官之女

第30章 桃花酥

严寒退去, 正月里的天都是晴朗的,暖阳和煦,宋夫人便时常在院子晒晒太阳, 心疾鲜少再发作, 但还是要常喝药。

府上多了个谢七,宋夫人解了些闷子,这小子长得俏, 总觉得应该是见过, 但却又想不起来是谁。

毕竟识人不少, 宋夫人看得出来, 谢七身上带着一股权贵人家的贵气和礼节,这可不是困苦人家能养得出来的。

宋夫人没能生出儿子, 见这么大个白净高壮的小子, 谁不喜欢, 时常把他叫到怡院来,种种花,锄锄草,就是谢七手臂还没好, 只能多说说话。

谁让这小子呆了, 失了忆, 既然答应给宋家做护卫, 那便委屈下他, 万一以后想起来, 可就不来宋家这地方了。

宋意欢是个爱睡的性子, 每日从怡院探望母亲回来,坐不了多久用打瞌睡。

那日元宵过后,来贵端来个礼盒子, 里面放着的是碧玉簪子,说是太子殿下给她的。

宋意欢拿着簪子看过后,便让柳薇拿去放好,太子殿下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的,但总是送她东西,若过什么节日必会送,即使没见着,便让人带过来给她。

每次宋意欢都会接受,他说要养她的。

对于这些事,宋夫人都是睁只一眼闭只一眼的,即便她急也没有用,太子病名在外,只能等他何时好。

没过几天传出太子毒症严重起来,当天晚上,太医连夜赶往诊治,宋太医没值夜班,便没有去。但听人说太子都咳出血来了。

听到这个消息的宋意欢,不知道说什么好,好歹这几个月来,和太子殿下相处较多,他要是真病了,才奇了怪。

这昨儿,还暗地里让来贵送来桃花酥给她尝,松软香甜,有些淡淡的香味,还剩下几块没吃完,正放在桌面上。

白日里同父亲晒制了些药材,有点疲惫,回闺房洗漱之后,宋意欢便歇下了,沾枕就睡着。

夜深阑珊,宋府里外只有走道上的灯火未灭,四处皆静悄悄的。

屋内的炭火尚未撤下,宋意欢在榻上睡得香甜,在梦里熟悉的气息袭来。

太子身躯健壮,俯身便欺压着她,迎面皆是他身上的龙涎香,体温滚烫。

让宋意欢都心热了几分,这个梦真实得可怕。能感觉到相吻的触感,他唇.齿的湿.热,交缠着她,不给躲开的机会,专横至极。

宋意欢的腰肢被紧按着,衣衫凌乱,里头的亵衣被大掌扯落,心里紧张却又渴求。

梦里为何皆是太子,她这身子没救了,明明以前不这样的,自从那小睡莲被刺在腿上后,便会乱想,做起这荒唐的梦。

宋意欢紧锁着柳眉,艳红的唇轻启着,一抹湿润在唇角,直到被咬一口,细微刺痛感将她从睡梦里抽离出来。

宋意欢懵懂地睁开眼,太子那张冷隽的容颜近在咫尺,被褥之中,健壮身躯伏在她身上,即使想逃也逃不掉。

宋意欢心头怦怦直跳,这明明是宋府,他怎么来的,“太子殿下......?”

太子的手臂将她抱得牢牢的,墨发从宽肩掉下来,落在宋意欢的脸侧,他凤眸幽深,有着一抹烫意。

这一个月里找她,她皆寻理由推脱,暗自喝避子汤,她心里还放着别人吧,然后就这样开始躲着他?

出入宋府,他还不是简简单单,真以为他不会找来?而她就当真不会想他?

李君赫想着,自是气恼,抬手打了下她的屁.股,打得不疼,但宋意欢仍是哼哼一声,微动身子,衣衫凌乱,雪白尤为香.艳。

太子眉目间的薄怒,宋意欢看得清楚,他不在的时候,她大可耍点小聪明,他就在身前时,怂得不知该说什么,又还挨了打。

宋意欢撇开眼,软软地道:“你怎么来的......”

李君赫没打算回她这个,面容贴近她纤细的脖颈,牙尖咬了咬,“不想见到孤?”

呼吸都喷洒在她的耳下,好热,宋意欢身子轻颤,道:“意欢想着殿下的。”

李君赫不想知晓她是不是心口不一的在撒谎,这没什么意义,她想后悔也晚了。

他低眸瞧着刚留在她颈上的印迹,娇艳动人,低哑着声,淡道:“下个月寻你定亲。”

宋意欢愣愣地眨了下眼,“什么亲?”

李君赫蹙眉,捏住她的下巴,与她呼吸相抵,“孤不说第二遍。”

宋意欢神色迷蒙,和他对视片刻,心跳声越发显耳,李君赫眸如黑墨,低声道:“别出声。”

说罢,被褥被掀开,闷热的气息散了一点,黏热的气息却不放过她,流连盈盈丰润。

宋意欢轻咬唇,纤白的手指发颤,搭着他的宽肩,什么定亲不定亲,都想不明白。

倒是前几日柳薇说她那些亵衣都小了,裹不住里头,还有些勒。

闺房之外,灯火摇晃,这是在宋府。

宋意欢压着声线,搭在榻旁的纤煺颤动不已,每每都硕得落泪,哽着声道:“……好撑。”

榻旁便是桌几,青花盘内的桃花酥,香甜软糯,太子长手一伸便可拿得到,他幽黑的眼瞳里倒影着她的身姿,娇媚诱人。

“撑么?”他将桃花酥咬在口中,俯身喂给宋意欢,“撑便多吃些,这儿纳得下后,就不撑了。”

榻帐被风吹得摇晃,宋意欢口里满是那桃花酥的甜味,她摆荡不已,耳边全是这人。

宋意欢紧张着,怕被府里人听见动静,听见这春意,她捂着双眼,这个登徒子,采花贼……

夜里清风,夹着霏霏细雨,微微泛凉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宋意欢已乏累地睡下,眼角微泪,被窝里还有那欢.愉的味道。

直至天明,昨夜窗牗未关,雨湿了梳妆台,屋外枝上发着新芽,春意盎然。

宋意欢醒来时,那人早已离去,这次没有留在里头,她揉揉眼睛,耳边微红,羞赧得不行,唤柳薇送水进来。

桌上的青花盘已空,桃花酥不知是被谁吃完的,总之昨夜她才吃了一块。

......

作者有话要说:  推文《我与夫人理云鬓》作者:杉杉是棵树

叶良玉自幼就跟着祖父习武,刀枪剑戟样样拿得起放得下。前个儿又生擒了西夏小王子,汴梁上上下下都盛传她英勇无比。

新科状元秦文昭自小就想娶个温柔似水的娘子,谁承想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未来娘子的模样,就发现自己有个娃娃亲,对方不是别人,正是叶家女将军叶良玉。他长吁短叹,做什么都不开心。

叶良玉知道后,心道你不想娶我还不想嫁呢!

阴错阳差,秦文昭把叶良玉误认成其他姑娘。叶良玉眼睛一转,计上心来。她扮成温柔解语花,日日想法设法让秦文昭退了叶家的亲事。

谁知道扮着扮着,眼前这个人怎么越来越顺眼!

洞房花烛夜,秦文昭掀了盖头不知道是喜是忧。喜的是美人入怀,忧的是他之前胡说八道的那些话,小娘子全知道了。

第31章 后悔

从榻上起来后, 宋意欢招了沐浴,洗洗满身的汗意,还有这酸累, 没让柳薇伺候。

夜里的事, 像是做梦,但的确又是真实的,可不能再让他来宋府了, 这样子, 活像偷.情似的。

更衣之后, 榻上的被褥都换了一遍, 太子的赤色玉佩落在了这里,玉色温润, 两指宽大小, 宋意欢将它收起来。

她有些心不在焉, 太子没同她说清楚就走了,下个月寻她定亲是何意,是妾位么?想着宋意欢心里便有些心颤颤。

以她的家世而言,太子殿下没必要冒险立她为妻, 毕竟这个位置不能儿戏, 且不说他, 帝后也会着重考虑人选。

不得不承认的是, 宋意欢是有企图的, 或许人人都会有, 事到如今, 她也想做太子妃,这样不管宋家还是自己都不必忍受他人轻视。

可按现在太子对她的态度来见,或许真的只是个床.上物件罢了, 小物件的一些期许,他还是能够满足的。

他哪能这样把话说一半,就不提了的。

宋意欢心里都乱乱的,直至下午用过茶点后,她让张管家备了马车,与他道:“若是今晚没回来,莫声张什么,去了郊外院子散心而已。”

张管家没说什么,便答应了一声,这正月一去,春日盎然的,出府住住也正常。

只不过宋意欢若在外头留宿的事,张管家这儿已是心照不宣的事。

宋意欢换了身衣裳,把太子赠的碧玉簪给戴上,柳薇嘴甜,还说衬得她肤白,更好看。宋意欢却让她将面纱寻来。

宋府门前,马车静静地在等候,阳光和煦,天色近来晴朗,唯有清风微凉。

宋意欢披了件较为轻薄的斗篷,走到府门前,而不远处的杨树底下有一华衣男子,正看着她。

他的位置并不隐蔽,宋意欢自然也很容易发现了他,她的眸色渐渐沉下来,与其对视着,不明白穆奕怎会在宋府前。

穆奕微顿了一下,上前几步,衣摆轻动,道:“我有话和你说。”

宋意欢站在马车前,瞥他一眼,穆奕神色似乎有些萎靡,眼下有淡淡的黑。

他是这京圈的贵公子,婚约解了后,没必要来宋府等着她,自如损颜面。

他们之间更没有什么好说的,宋意欢并不打算理会,提起裙摆,准备上马车。

穆奕又忙道:“我知道你的事,如果你不想我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他来。”

宋意欢身形一顿,蹙眉看向他,心里有些莫名的慌乱。

穆奕道:“我们谈谈。”

宋意欢攥了攥衣袖,不知他口中的‘他’,是否指太子,但总觉得穆奕晓得什么,是想威胁她还是别的事。

宋府不远处的街道,有处茶馆,说不上华贵,但也清雅宁静,没有什么说书人在,也算是悠然自得。

茶间中,泡好的茉莉香茶放在宋意欢的跟前,清香扑鼻,沁人心脾,可她始终没有揭开面纱。

坐在对面的穆奕放下茶匙,他已经很久没给他泡过茶了,一年两年或许三年,宋意欢见着都觉得意外。

“这么久来,我想了很多。”穆奕抬眸看着宋意欢,她姝容精致,肤如凝脂,似乎以往更加美丽了。

他话语有点低落,“除夕那夜你和太子,我看见了。”

宋意欢神色微沉,放于腿上的手攥紧,那晚她酒醉,完全没想起来穆奕,似乎途中是听见了他的声音,那么说太子假病一事,也被知晓了?

“穆世子想做什么。”

穆奕抿了下唇,试问道:“你们…发生了什么?”

宋意欢心间微抖,打量着他,淡淡道:“我同太子殿下自小识得,殿下仁心,见我酒醉送我回府罢了。”

“他抱着你。”穆奕急着接道。

话语使得宋意欢紧张地哽了下喉,他知道了?

穆奕微叹,认真道:“他不会对你好的,他是太子,迟早会将你抛下的,意欢你怎能甘心受他侮辱,你以前不是这样的。”

宋意欢顿时眸色一沉,这话听着直让人恼怒,宋家出事的时候,不见穆奕出面,如今却来说三道四,她道:“那我是怎样的,唯唯诺诺还是低声下气,在国公府受尽委屈?”

穆奕一时说不出话来,宋意欢心里早已乱成麻,却又不得不故作镇定道:“太子殿下很好,如果今天你是想那这种事来威胁,有损皇家名声的事,我想殿下不会坐视不管的。”

“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?”穆奕道,“这件事我不曾同任何人提及,只是我没办法接受……”

穆奕低垂下眼来,尤为的失落,苦涩道: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你为何会变心。”

宋意欢眉头蹙紧,“穆世子心仪薛家小姐的事,盛京城人人皆知,你怎么好意思说意欢变心。”

穆奕略微探身,紧张道:“可我心里还有你啊。”

宋意欢愣住片刻,不禁嗤笑一声,道:“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,穆世子这是作何?”

穆奕心中百般苦涩,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绝情,是因为太子?明明他们才是一对,他想他才是会对她好的那个,他可以不介意她的不洁。

“我后悔退婚了。”

这场退婚,他本以为宋意欢只是在试探国公府的态度,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想退,只是赌气她对自己的突然冷漠。

看到她和别人如此亲密,才明了自己有多在乎,整整一个月来,他寝食难安,多想从太子怀里把她夺过来,却又找不到理由。

他们两情相悦,那他算什么,这种感觉太难受了。

听到此语,宋意欢冷笑道:“你竟还会后悔?”

穆奕颌首,心里堵堵的,“你若和太子了去那关系,我会说服父亲,重新同宋家提亲,你知道的,祖母一直希望我们能在一起。”

宋意欢听得窝火起来,素来言行有礼的她都想骂人,站起身来道:“你当你是什么稀世珍宝么,要我将你供在手里,对我招之即来,挥之即去。”

穆奕顿时愣住,她和太子做了逾矩之事,长得貌美又如何,而他如今肯低下头来,已经很不错了。

宋意欢冷斥道:“不是心慕薛渝言么,与其如此亲近,此番还想再来招惹我,你是想两个都要吧,穆奕你令我如此恶心。”

前世也是如此,心念着薛渝言,又拖着她,到最后让她成妾,薛渝言为妻,真真是想得太美。

宋意欢拿起桌面上的茉莉茶,便向穆奕泼去,茶水是热的,但不烫,浇得他一脸的茶水,干净的华服染上茶渍,狼狈不堪。

她冷道:“我死都不会去你国公府半步。”

穆奕愕然看着宋意欢,不曾想她竟敢做出这样的举动,没有一点以前的怯懦模样。

宋意欢重生以来,太子殿下她都敢沾染,何况如今的穆奕,她将茶杯放下,“穆奕,我不怕你将此事传出去,你若敢如此,回敬你的便不是一盏茶了。”

说罢,宋意欢不再看他一眼,拂了下略湿的袖口,就此退出茶间。

门口的柳薇见她出来,瞧了眼里头茶水满脸的穆世子,才跟上宋意欢,心道难得见小姐发怒,如今有太子殿下撑腰就是好,用不着干受气。

茶桌前,满是茉莉茶香,穆奕抹了把脸,眉目里没有丝毫气恼,只是意外和失落,看着宋意欢放下的茶杯,久久不动,她是在介怀薛渝言么?

****

从茶馆里出来,宋意欢便让马车去了听雨别院,浇了穆奕一盏茶,心里还是有些不解气。

转念想,不管穆奕有意还是无意,若将她和太子的事传出去,她便成了那狐媚子,不知廉耻。

宋意欢把衣摆攥得紧紧的,神色略微紧张,柳薇在一旁不敢询问。

宋意欢想着就有些委屈,自然是不愿落人口舌的,得和太子说起此事才行。

到听雨别院后,院内小厮迎上来,恭恭敬敬地道:“宋姑娘安好。”

幽静的亭廊中,宋意欢步伐轻缓,“太子殿下可在?”

“殿下去了灵山寒阐寺,听青灯大师参禅,恐是要日落才回。”小厮躬身回应道。

寒阐寺,皇家寺院,听闻里头的青灯大师佛法精妙,人人称奇,在盛京城里是为德高望重的人。

加上早年间皇帝未登基之前,曾出家为僧,对于佛法较为看重,如是有皇家祭典等,青灯大师以护国法师之职出面。

小厮接着道:“姑娘等等,奴才让膳厨去做碗莲子汤让姑娘尝尝。”

宋意欢顿了顿,虽然有些失落,只好应下来,去了雅房中等着,近来虽都出暖阳,房内的暖炉还没撤,之前皆是同太子在这房内温存。

坐在美人榻上喝过莲子汤,不知过了多久,宋意欢等得都困乏起来,便躺着睡着了。

作者有话要说:

工作党,体谅体谅,让大家等急了。然后晚上还有一更。

第32章 青灯

日落斜阳, 青山高远,林木尚在发新枝,寒阐寺落座于郊外, 地界宽广, 较为清净。

寺内暮钟已响起,深沉悠长,夕阳余晖下, 羽色黑白相间的苍鹰翱翔于空, 不受拘束, 挥翅飞入寺院中。

曲折的石径尽头是一座八角亭, 侍卫静候于亭外,苍鹰落于亭栏边上。

青灯法师手持佛珠, 赤色袈裟干净整洁, 并不算苍老, 反倒有些仙风道骨之气。

亭栏前立着的男子修长挺拔,白金华服衬得他尤为清贵,腰间少了块赤玉,他手中拈着一支碧色鹰笛, 眉目间一抹冷峭, 轻睨飞来的苍鹰九霄。

皆道东宫太子近来毒症愈重, 呕血不起, 此刻风华正茂地出现在寒阐寺内。

暮钟声声, 尚未落下。

“覆水因缘所起。”青灯法师转动着佛珠, 淡淡道:“因果自有定数, 必然奔赴而至。”

李君赫侧过身,看向青灯法师,人言道覆水难收, 覆水即可意为重来,重覆为何意?

面对太子的疑惑的目光,青灯法师淡淡一笑,“殿下无须忧心,她命中有凤。”

听出他是松了口,李君赫眉目舒展,素来冷峻,于法师身前却较为平和,道:“多谢青灯法师,劳您出面。”

青灯法师神色淡然,微微颌首,太子身为储君,年至弱冠,今时春来,礼部应在筹备太子选秀,倒是他那装的毒症还越演越烈。

李君赫心中烦闷散去几分,微微抬手,苍鹰低首轻蹭他的手掌,听雨别院怕是她已寻来了。

天地边际是一片晚霞,于灵山高远,美不胜收,自有风情。

见李君赫有离去之意,青灯法师双眸低垂,佛珠圆润,他开口道:“除此之外,还望殿下谨慎岭南,只怕不详。”

岭南有二皇子和平西王谢世子,前两个月蜀中平乱已响,正值战役。

李君赫眸色暗了暗,经毒症一事,他也在留意二弟昭景,看来是出了什么事。

高僧接着道:“亦真亦假,殿下应有明镜。”

青灯法师通晓天机、因果,话语不可明点,只能靠他自行领会。

李君赫颌首,二人不再言语,辞礼而去。

青灯望向石径之上,太子步伐稳健,气宇沉雅,非寻常人可比。

****

从寒阐寺归来,已是天色渐暗,听雨别院的走道上,灯盏照明,曲折幽静。

来到雅阁外间,路上落了些细雨,李君赫将大氅解下,交给小厮。

那小厮手挽着大氅,同他低语白日的事。

李君赫素来对宋意欢的事了如指掌,自然很快就知道她今天去见了穆奕,他眸色渐暗下来,便让小厮退下。

越过里间的檀色帏帘,房间里安静无声,美人榻上的宋意欢背对着他,侧躺而眠,身上早有柳薇替她将薄毯盖上,她尤为爱睡,且总是习惯面朝里头。

现在他来了,去见过谁,就看她够不够坦白,李君赫神色冷沉地来到榻前,大掌覆上宋意欢的腰肢,将人揽坐起来。

宋意欢靠在他的肩膀,睫毛颤了颤,转醒过来,对太子的气息还是熟悉的,是一种让人安全的感觉,还有他的淡淡幽香。

葱白的手指抹抹眼睛,只听他清沉的声音询问道:“几时来的?”

宋意欢放下手,搭在太子宽厚的肩膀上,回道:“午后,意欢都等殿下好久了。”

李君赫瞧见宋意欢发髻上的碧玉簪,低首亲了下她柔软的唇瓣,声音低沉:“来做什么。”

宋意欢顿了顿,唇上有他薄唇的触感,她眼眸微转,把早上他落在她闺房的赤玉拿出来,“玉佩落下了。”

宋意欢低下首,小手摸向他腰间的金带钩,将玉佩给他系上,两指宽的玉佩雕的祥龙,威武雄壮,尤为金贵。

李君赫容色淡漠,是故意留下的,他什么都没说,令小厮端来晚饭共用。

宋意欢吃不得辣,所以都是些苏菜,清淡不油腻,食不言,吃得很安静。

意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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